而陌生,這種突然出現的陌生的感覺把鄭偉的美好感覺輕易地就打碎了,有時候叫他對自己的感覺產生懷疑,懷疑不是那張臉了。也因為,鄭偉不能再讓他的手指劃過那張臉,不能觸及她的肌膚,感受到那張臉的真實的存在,存在於他的麵前,所以總是懷疑,懷疑那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張臉了。可是還會是誰呢?舒簡嗎?又或者是別人?又覺得不是她們,不可能是她們中間的任何一個。那麼會是誰?一個還沒有遇到過的未知的人麼?有著和那張臉一樣燦爛的笑容,也有著同擁有那張麵孔的人同樣的善良,同樣對他好的一顆心嗎?媽的,那不還是她嗎?還是木子啊。
鄭偉總是迷失在他獲得的短暫的清晰裏麵,無暇顧及別的感覺。
有時候鄭偉對舒簡感到氣憤。他的內心裏實在是不願意背負起這麼沉重的感情的債。
一個女人在愛他,總是用含情的眼光看向他,給他愛也期待著被愛,鄭偉有時候惱怒是因為他能償還舒簡需要的任何東西,隻除了愛情。因為不能償還,所以他很多時候寧願別人不愛他。但有的時候,他對舒簡又是懷著感激,感激有了除了那張臉之外的別的人,還在默默地愛他,於是他把別人給他的愛,把給予他愛情的那個人當作一個榜樣。
既然另外的一個女人可以這麼執著地愛著他,鄭偉覺得他沒有理由不更加執著地繼續去愛那個他曾經愛過,並且一直在愛著的女人。
於是鄭偉總是陷在不自覺的矛盾之中,在體味被愛的甜蜜的同時也享受愛的苦澀。遺憾的是,被他愛著和向他示愛的是兩個不同的人。也許被他愛著的那個人在一個角落裏默默地看著他,有如他默默地看著那個人、那張臉,叫鄭偉不得不惱怒的是,他總是感受不到,隻有在回憶裏麵去搜索,他感到無力也無奈,有時候讓他感到疲憊和勞累。
鄭偉唯一清楚的隻有一點,他是情願付出他的情感來固守著曾經的那份愛情。
那愛情走遠了嗎?鄭偉一直在猜測,總得不到一個結果。
那愛情什麼時候回來?
她還會回來嗎?
鄭偉思考這些問題的時候,也像他問自己“愛情走遠了沒有”的時候叫他感到頭疼。所以他不願意輕易的就想起,而似乎越不願意想起就越是記憶得深刻、清晰、揮之不去。就如同他的歡樂和苦惱一樣纏繞著他。
回家幹什麼?他的車已經開到自己家門口的時候,鄭偉問自己。
睡覺?不可能。鄭偉的失眠已經達到了可以整夜不眠的程度。
看電視?電視裏麵每一個人,那些演員,那些導演幾乎都是他熟悉的朋友,與其在電視裏看他們演繹那些真真假假的故事,不如睡覺來得舒服,當然,如果鄭偉能睡著的話。
那麼幹什麼?現在他還沒有興趣到網絡的聊天室裏麵聊天,太多的人,說太多真真假假虛虛實實的話,叫鄭偉厭煩。
也許同臭和尚他們去夜總會倒還是個打發時間的好辦法,不過就是找了幾個陌生的女人,鄭偉想著,女人他是可以接受的,是每個男人都樂於接受的,自己毋庸質疑是個男人。鄭偉想著,打電話給劉豁然。
“臭和尚,我現在回去找你們。”鄭偉跟劉豁然說話,聽到電話裏傳來嘈雜的音樂和女人們的談笑聲,以及劉豁然鬼哭狼嚎般的歌聲。
“嗬嗬,快點來吧。”劉豁然不多說話。實際上,他平時說的也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