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包房的門之前,鄭偉的心情還是很愉快的,鍾國強居然在悠閑地聽劉豁然唱歌,劉豁然驚天地泣鬼神的歌聲也贏得在場的女人們的掌聲鼓勵。
劉豁然看他進來,嗬嗬地笑著,探頭告訴鄭偉,下麵就要進行到實質性的階段。
鄭偉笑,掃了一眼這個包房裏麵的女人們,昏黃的燈叫鄭偉看不清楚她們的表情,隻看到她們裹在短裙下麵的大腿和暴露出來的肚臍。
鄭偉猶豫著。
“選啊。”劉豁然催促到。
“這個……燈太暗,我看不清楚。”鄭偉支吾著說。
“媽的,開燈。”劉豁然吆喝著叫人把燈打開。
鍾國強和劉豁然相視一笑,壞笑。他們到底今天看看鄭偉是怎麼收場,每次來他都是落荒而逃,看他今天怎麼逃跑。
很無力的燈光,照耀著麵前這些女人們的臉。鄭偉看了一分鍾,出於對整個女性群體而不是這個房間裏麵的女人們的最起碼的尊重,鄭偉趴到劉豁然耳朵邊上壓低聲音說:“我覺得她們都不好。”說完,轉過頭,不看劉豁然的眼睛,又對著鍾國強說:“我看,我還是先走了。”
“好吧,下次帶你去個好地方。”劉豁然嘴裏對著鄭偉這麼說,卻朝著鍾國強擠眉弄眼地壞笑。
鍾國強早知道鄭偉會這麼說,因為鄭偉每次都這麼說。
鄭偉拉開門往外走,發現這個房間裏麵的女人們正用不可思議的眼光看著他,於是退回來,給她們小費,囑咐她們一定要照顧好劉豁然和鍾國強還有別的朋友們,之後走了,聽見他們兩個在背後哈哈地狂笑的聲音。鄭偉在心裏對他們恨恨的。
小姐們自然是興高采烈地收起小費,目送鄭偉出門。
走出來,鄭偉有點高興,他用錢就算補償了那一群想在他這裏找生意的女人。
進到車裏,鄭偉馬上又覺得自己剛才做了件糊塗事。她們是什麼東西,為什麼給她們錢?她們是一群沒有思想,沒有感覺,甚至沒有情感的商品,可恥的!為什麼要回報她們?鄭偉譴責了他自己一會兒,之後又恢複了平靜,似乎又覺得沒什麼不好。
鄭偉打定了主意,不讓木子知道一點他為木森做的事情,就像他原來所想的那樣。
到家,打開家門的時候,想到一件事情,忽然間想到的。木森來了海城的話,沒有住的地方。他原來在深圳的時候是住在鄭偉朋友的家裏,鄭偉忽然想到,還要為木森找一個住的地方,想到自己還有一套房子空著,好吧,就住那裏。既然當初答應過木子好好照顧木森,也既然把木森扶上了馬,那就再送他一程,鄭偉這麼想著。
又想到劉豁然說的那句話:“說句不好聽的,他會什麼呀?”是啊,木森最好還是要學些東西,就算將來離開了自己的幫助,他也能獨立地生活,並且可以生活得很好,想到了這裏,鄭偉又找了一個朋友,聯絡了一個電腦班,可以送木森去學點東西,這樣一來,他一邊工作,一邊學習,有個舒適的住的地方,每月的工資比較起來,在海城這個城市裏,已經超過了中產階級的收入標準了。
不錯,這樣是很好。鄭偉自己這樣想著,這裏已經給木森準備好了他所需要的一切,應該算做是一個很周詳的安排了,隻等木森來了。木子也可以少些牽掛,放心地去忙她自己的事業了。
所做的一切,隻為了當初的對木子的承諾,或者也是鄭偉為了釋放一點他的心裏積存太久的對木子的情感,不知道是不是愛屋及烏。
鄭偉試圖早一點回到床上去睡覺,他今天覺得有點累。
於是躺到床上,可是失眠一直困擾著他,令他的頭腦格外清醒,叫他不得不轉動大腦去思考或是去追憶一些事情來填滿他的空虛的大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