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羅牌遊戲之二不做你的新娘(二)(2 / 2)

沒有人知道老人的名字,連醫護人員都不知道這個老人什麼時候來的,隻是一批又一批的醫護人員換了獨獨這個老人沒有換掉。這次事件後,周立每次到公共活動場合看到老人,都會暴跳如雷叫他笨蛋,從此一個拿人開心的老笨蛋形象就這樣在我心裏形成了。但是仍然有絡繹不絕的人圍著老笨蛋打聽著自己離奇的身世和豔遇事件,希望能在老人的口中得到滿足。老笨蛋手中的那副塔羅牌經常口水掉掉的在人群中摩挲,每張牌都破損不堪像被糟蹋的不成樣子的三陪小姐,而依然抵不住嫖客淫蕩的目光。

每天吃藥、打針,偶爾吵鬧下就被送到黑屋子關禁閉,在無端的恐懼和絕望中,我偶爾能記起過去的某個場景、想起某個人。有時候我很正常,圍著年輕的帥哥醫生打情罵俏,搶走他的聽診器;有時候我又陷入可怕的噩夢,被埋的新娘重重跌的交叉著在我麵前閃現。

一天我剛吃完了藥,嘉慈和喬就曖mei的糾纏在病床上,我衝上去一把拉開喬,醒來的時候才知道那是醫生和護士在偷情。我被整整關了一個星期,虱子、潮濕、饑餓充斥著我的神經,我在百般折磨中時而清醒時而瘋狂。也許嘉慈和喬的一切都是我的幻覺,不然怎麼會進醫院呢?又或者是他們故意陷害我的陰謀?新婚的旗袍開始發出惡臭,是的,我已經三個月沒有換過衣服了。我整天光著腳在房間舉起手學大猩猩走路,有醫生護士來檢查病情換藥的時候,我就嗷嗷大哭或者對醫生動手動腳。醫生總是躲避不及,每次護士都是非常開心,打針的時候對我特別溫柔。漸漸的,我習慣了自己是一個病人,也學會了怎麼做一個病人。

3

終於在反反複複中回到了公共場合與一群病人遊戲玩樂。

我開始滿足於瘋癲狀態,跟在老笨蛋和周立的屁股後麵算命,對塔羅牌上的符號流著口水。日複一日,我已經忘了外麵的世界,唯一沒有變的我始終不肯換下這身髒兮兮的嫁衣。

“阮小茹,阮小茹,有家屬來看。117號軟小茹。”護士高聲喊著,大家麵麵相覷,吼著阮小茹,護士一急打開門。門口站著三個人,一個醫生,一個護士,一個熟悉的麵孔。

嘉慈走向前擰著眉毛,一把把我抓進懷裏,我奮力掙紮。病友們都在旁邊起哄,我不知所措。半年的藥物催眠和折騰,或者我已經成為地道的病人,或者我已經開始康複,對於眼前這個熟悉的麵孔,顯然除了熟悉我再也找不到任何感覺。

我奔向醫生,在醫生懷裏哭泣。醫生尷尬不已,護士在旁邊嗤嗤的笑著。嘉慈心疼的來抱我,我被強行拉出了門。

老笨蛋一群哄哄的上來,門已經被重重的關上。

我被嘉慈塞進了一輛小車,手腳捆綁著掙紮。天黑了,迷迷糊糊中車開到了小樹林,紅旗袍新娘新娘被埋的場景曆曆在目,我感覺到頭上一鏟一鏟的泥土正在落下,我無法呼吸。然後我沉沉的昏了過去。

醒來後,我再次陷入幻覺與恐怖中。一張漂亮的婚床,牆壁上掛著我和嘉慈的結婚照。一個穿著中國古典旗袍笑容可掬的新娘子站在高大的嘉慈身邊,幸福洋溢著整個房間。

嘉慈笑臉盈盈的端著人參雞湯進來,碗響亮的落地,他眼睛擒著淚上前緊緊擁抱我:可醒了,我的新娘子。你都昏迷整整三個多月啦。我以為你再也醒不來。我撫mo著他的臉頰,掰在我麵前定定的看著他的眼睛,嚴肅的問他在說什麼。

他一字一句口齒清楚的告訴我:親愛的小茹,我的新娘,結婚當天你被車撞了,昏迷了三個多月,今天終於醒了。然後嘉慈把我擁在懷裏,久久不放。我搖著他的頭問他是真的嗎,我真的昏迷了三個月?嘉慈用指頭刮刮我的鼻子,瞧你那傻樣,當然是真的。喬,喬是誰,我嘀咕著。嘉慈起身,說重新給我盛一晚雞湯,念叨著幸福的日子來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