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惑1
我每天在窗口看外麵的人來人往,護士和醫生偶爾心血來潮會想出各種怪招把我們戲耍。
年輕的男醫生為了取悅漂亮的小護士,把我們聚攏在一個房間。
這天是我們扮演猴子,搶花生。
醫生雙手舉起伸長舌頭向我們走來:咦~猴子,來,來,來,吃花生拉。
醫生走過來把我按在凳子上坐著,他站得高高的用手吊著花生。我不理他,使勁咬著牙齒。小護士在旁邊嗤嗤的笑著,他更來勁了,想掰開我的牙齒塞進去,我張開嘴巴咬了他一口,他一個巴掌抬起準備打來。一個滿身尿騷味邋遢的老人顫著腳步,我要我要吃花生的跳過來擋出了他。其他的精神病人都上來哄搶,醫生無奈的退出人群。
小護士興奮不已,衝過去從後麵摟住醫生:啊,你剛才的動作好帥啊,愛死你了。是麼,醫生把護士從後麵抓到前麵,一陣舌頭糾纏的法國式狂吻。
我突然想起了嘉慈和喬,此時此刻一定也在床上調情、糾纏。
在各種意想不到的病人遊戲和醫生遊戲中,偶爾我們會吃虧,偶爾也會裝瘋賣傻狠狠揍一頓醫生。當然,絕大多數網民還是得服從,因為醫生會在病例報告上寫上好轉,惹惱了醫生會被關在小黑屋想盡辦法折磨。
護士的雙頰紅潤哼哼唧唧,醫生擁著她迅速離開了我們的視線。我的心一陣絞痛,說不清是憤怒,還是嫉妒。何來的憤怒,何來的嫉妒呢?我明知自己不愛嘉慈,可是為什麼在婚禮當天卻傷心得醉酒不省人事,我的婚禮到底有沒有變成嘉慈和喬的婚禮呢,為什麼會夢到穿著一模一樣的旗袍的新娘被埋呢?
喂,一聲高呼,一張厚厚的手在我腦袋上敲了下:打牌,打牌啦。原來是剛才那個老頭子,我衝他一笑,旁邊的病人都哈哈大笑,拉著我圍坐在地上開始玩牌。老頭子神叨叨的念念有詞:天靈靈、地靈靈,我的塔羅牌最靈。老頭子眼光炯炯有神好像有火花在燃燒一樣,突然之間又像一撮死灰堆在眼球。
咳了兩聲,老頭子開始說話啦:現在,現在嘛,神奇的愚人帶給大家力量,指點大家的方向啦。大家各自抽一張牌,然後我來解讀。
一個幹癟的老人抽了一張權杖,老頭子摸摸下巴:權杖嘛,代表著威嚴與權力,你呀,要出院甭想啦。一輩子就在金錢和權力之間掙紮,用盡了腦子才進精神病院的。還是就呆這裏麵吧,安全。幹癟老頭子來勁了,一群人湊上來圍住他們要這個神奇的老頭子講來龍去脈,老頭子攤開手,大拇指和中指摩擦著,大家都會意的送上禮物,有咬了幾口的蘋果、香蕉皮、臭襪子等等。老頭子滿足用臭襪子包著香蕉,口中念念有詞藏起來藏起來,大家都哄著要他講。老頭子對那個幹癟的家夥說話了:你呀,本來呢是一個相當有前途的高官,可是愛財愛色,更要命的你還喜歡權力。話說你有個美女老婆,那個美啊,真是美若天仙。幹癟老頭子滿足的幻想著,周圍的人都嚷著要他算。
22號,周立,你老婆來看你啦,門口響起了護士的喊話聲。幹癟老頭子站起來,飛奔著跑向門口,之間一個麵容枯槁的糟老婆子站在窗口,動情的喊著小周周。周立說不對不對你不是我老婆,我老婆是美女,是美女。老婆子在外麵哭泣,驚動了護士,護士歎氣說二十年了反反複複,以為要出院了,沒想到病情有加重了。周立呆呆的走回來到算命佬頭子旁邊坐下,哼哼呀呀的哭起來,吼著我的老婆是美女是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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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立吵鬧了半天,老婆子傷心的離開醫院。晚上,周立的藥量加大,屁股狠狠的紮了個大針筒在房子裏亂竄,護士在後麵追著跑,周立躲貓貓叫著:美女追我咯,美女追我咯!算命的老人插著腰哈哈大笑:哈哈哈哈,笨蛋,你個窮光蛋還做這樣的美夢,逗你玩呢還當真自己是達官貴人啊。周立停下來惱羞成怒哦嘴裏叫嚷著胡說,你才笨蛋。老人和一群精神病人圍著把周立捉住按在凳子上,周立的褲子鬆的露出白花花的肉,一個大針筒在肉上一動一動的。護士喘著氣扒下了周立屁股上的陣痛,拔的時候使勁左右搖晃了下,周立慘叫一聲,老人在旁邊哈哈大笑。護士崇拜的看著老人,情不自禁的親了一口。人群頓時炸開,周立嘴裏哼哼唧唧罵著笨蛋笨蛋老笨蛋,一瘸一拐的被押進了重症監護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