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也不敢了,放過我。”

他早被酒色掏空了身子,根本不是經常幹農活的顧錦昭的對手,她毫無憐憫的提腳又踹了幾下他的肚子,才喘了口氣。

以前是顧忌著大家閨秀不敢打,現在還怕那種凡俗禮節的話,顧錦昭就白活了。

她一腳踏在癩子的腦袋上,問道:“還敢嗎?”

“不敢了不敢了。”

“不,我看你敢的很。”腳下又往下壓了幾分。

劉癩子胸膛震動,喘不上來氣,他用盡畢生力氣道:“真不敢了,真不敢了。”

“再敢這樣,就叫我老賴頭死無葬身之地。”

“姑奶奶,放過我吧。”

直到他嗓子都快喊啞了,顧錦昭才大發慈悲抬起腳。

劉癩子如蒙大赦,咳嗽幾聲,趴在地上喘氣。

還未順過氣,隻聽到上方女子又道:“倘若你敢把今日的事情說出去,那我就把你奸殺張屠戶女兒的事情捅出去。”

張屠戶是隔壁村子的人,劉癩子用銀兩買通了他家的乳母後,將他家最小的女兒拐到了林石村中。

要說顧錦昭為何知曉此事,那便是她無意間從房門中看到劉癩子正虐待一名女子。

兩人渾身脫的赤條條,而在劉癩子身下,女孩兒身上全是淤血,嘴中氣息有進無出。

這一幕簡直如同噩夢一般,顧錦昭回去後就吐了好幾日,高燒不斷。

劉癩子竟沒想到這小妮子還知道這些,臉上流露出恐懼。

這件事他做的極其隱秘,顧錦昭是從哪裏聽到風聲的?

心中想了個遍,急的滿頭大汗,最後都落到了一處。

若是叫張屠戶知道這件事,定會拿著屠刀找自己拚命!

“姑奶奶,你就放過我吧。”

他懇切的,揪住顧錦昭的衣角,卻被甩開。

見顧錦昭神情高傲,不為所動,他趁著四處無人,把心一橫,跪著磕了磕頭。

“姑奶奶,今天這件事,我一定不和別人說,求你了。”

“我劉癩子以後給您當牛做馬,絕無二話。”

顧錦昭眼看著教訓的差不多了,也沒再多進一步。

惡棍急了會反噬,以退為進才是最好,她擺擺手,道:“你清楚了就好。”

“去吧。”

癩子連滾帶爬跑了。

顧錦昭站在原地,盯著他的背影,眸中湧現過殺意。

她還要在這個地方待上一年,這人始終是個禍患,得想個辦法除掉。

回過頭,就見巷口處,站著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年。

少年眼神慌亂,攥著手心,被顧錦昭看到後,臉色更是煞白。

張小遠是鄰居萬娘子的孩子,平日裏就調皮搗蛋,無“惡”不作,對於怯懦膽小的顧錦昭,那可是十二分的瞧不上。

可今日,他卻瞧見,這往常連殺雞都不敢的胖妹妹,竟然徒手將劉癩子製伏在地上。

顧錦昭神情如常,坦然道:“你都看到了?”

張小遠顫抖的點了點頭。

眼前的小女孩虎背熊腰,胖乎乎的臉上,臉頰的位置殘存著一抹鮮血。

奇怪的是,她的眉宇間全然毫無孩童的天真,反而有一抹不同於這個年紀的成熟和殺伐。

他嚇得後退,道:“你,你放心,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顧錦昭心想看到了也無妨,但這小子經常欺負她,不妨逗弄一番。

她幹咳一聲,道:“這可由不得你。”

張小遠大驚失色,稚氣的臉上滿是糾結:“你要如何?”

他手臂環住腰間,大喊道:“你不要過來,否則我就告訴我娘,讓你吃大黑棍子。”

大黑棍子是他娘的必殺絕技,一打一個準,要是顧錦昭嚐過了,定然不敢再找他的麻煩。

可顧錦昭卻道:“你娘還能打過我?”

張小遠想了想她方才的“壯舉”,泄了氣。

他耷拉著腦袋,道:“你要如何?”

“很簡單,”顧錦昭招招手,張小遠走近。

她細語了一番,張小遠的瞳孔原本垂著,咻的張開。

深夜,寒霜微露,門窗緊閉。

屋裏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

顧錦昭躺在床上,橫豎睡不著。

她非常折床,這種又小又粗糙的沉木床一點都睡不慣。

她強迫自己閉上眼睛,不一會也進入了夢鄉,

黑暗中忽然傳了一道微風輕擾聲。

他睜開眼,就見自己不知何時,身處在寶山之中。

山泉瀑布高懸山澗,地上長滿奇花異草,簡直如同一處風水寶地。

疑惑的走在鬆軟的草地上,處處皆是綠意盎然,樹林如浪,來到山泉口處,一望如藍寶石般的泉水映入眼簾。

泉眼在兩處閉合的大山中,沿著低窪縫隙鑽出來一縷水,源源不竭的彙入這泉水之中。

霧氣繚繞,水麵波光粼粼,清澈見底。

捧起山泉水,清澈見底。

這泉水似乎泛著淡藍色的霧光,摸在手心裏,冰冰涼涼,她喝了一口,甘甜純美。

清涼泉水從喉嚨往下滑,載入肺腑,渾身好似如夢似幻,墜入仙氣飄飄的雲霧之中。

這水好神奇!

她心想,又忍不住喝了一口。

連續喝了好幾口,才作罷。

過了一會兒,渾身上下好似猶如火在灼燒。

這團火十分溫潤,並不燙身,不久,一股如甘霖般的清澈洪流衝刷進體內,好似毛孔舒張起來。

她摸了摸自己發燙的臉,心中分外慌亂。

肯定是水有問題。

早知道就不喝水了。

莫非,這不是夢境嗎?

左顧右盼間,卻找不到任何虛幻的產物。

閉眼,再睜開,她又回到了黑漆漆的房屋。

顧錦昭躺在床上,嚇了一跳。

她本以為是夢,但身體裏卻有異樣產生。

好像那抹灼燙,還停留在裏麵。

忽然,手臂上出現了一條流水般的烙印,在黑暗中散發著悠悠冷光

坐起身,細細查看標記,這烙印如同流水一般,紋理極為簡單,一碰,她又回到了山泉裏,再凝神閉眼,又回到了現實之中。

來回試探幾次後,顧錦昭終於明白,這是一個虛幻的空間。

但空間裏存在的又是真實的山水。

但是這東西又有什麼用處呢?

她細細想了半日,卻是找不到任何答案,無奈隻能草草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