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田惠子死了。
她曾經想過自己被式神反控死掉,和陰陽師鬥法死掉,被青木空殺掉。或是各種各樣其它的死法,她卻獨獨沒有想到,她會從高處掉下來,最後死在一塊三角鐵上。
她左手邊就是她用來控製式神的鈴鐺碎片。
她記得在給鈴鐺加持的家族的長老就曾經說過,鈴鐺在人在,鈴鐺亡人亡。
她,應了那句話。
在最後的意識裏,她看到張行和高興慶向自己走來。
她應該恨這兩個人,因為沒有他們,自己不會失掉性命。可是她發現,她不恨,反而感覺很輕鬆。
對,很輕鬆。
這幾十年來壓在她肩上的壓力一下子就沒了,她在這一刻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輕鬆自在。
山田惠子,安靜的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
鈴鐺落地碎掉的那一刻,已經升級為狼神的式神微微停頓了下,就如被定住了一般。
鬼嬰在這個時候對狼神發出了攻擊,血紅的眼睛在夜色裏發出赤金色的亮光。
可誰知道狼神在反應過來後沒有迎戰鬼嬰,反倒向摔落在地的山田惠子衝了過去。
於是,快步衝過去的張行和高興慶看到了吃驚的一幕。
狼神居然吃了山田惠子身體裏僅存的靈魂!
“反噬!這是反噬!”高興慶大驚失色,“這會加大式神的能量。”
張行先是一愣,後是反應過來高興慶說的意思。
式神的存在靠的是陰陽家的精神力,山田惠子死後的靈魂被式神吃掉,等於直接給式神加了個大力丸。
“****,現在怎麼辦?”張行問。
“怎麼辦?” 高興慶看著手裏還剩下的一根桃木小劍,又看看已經和狼神再次鬥在了一起的鬼嬰,道,“我可以用禦劍術助鬼嬰一臂之力去刺式神的命門,可是飛劍無眼,也許會傷到鬼嬰。”
張行本來聽到高興慶能幫鬼嬰挺高興的,可一聽到會傷到鬼嬰後連忙搖頭,“不行不行,不能傷鬼嬰。”
高興慶原地轉了兩圈,咬咬牙道,“為了鬼嬰我拚了!”
說著把神仙捆扔給張行道,“式神體型龐大,你用這個往式神身上抽,多少會起點做用。等式神躲的時候,我就拿桃木劍刺上去。”
張行接過神仙捆點點頭,為了鬼嬰,他也拚了。
可誰知道張行剛向鬼嬰和狼神跑過去,便見著它倆相互抱著,雙雙從樓頂掉了下去。
張行心裏咯噔一下,暗道完了,“二十幾層樓啊!”
高興慶爬到樓邊向下看,見式神和鬼嬰掉進一片燈火通明中,轉眼便向遠方跑著看不到了。
“上百層也摔不死,式神沒有肉體,鬼嬰的肉體是怨氣化的。”高興慶把東西收拾收拾,對張行道,“走,追上去!”
“開玩笑呢?最算摔不死,這麼大個大海你上哪找它們去?”張行嘴裏是這麼說,腳下卻一點也沒停頓。
“跟著你的感覺走,自然就找到鬼嬰了。”高興慶大喊道,“要是找不到,那鬼嬰就沒了。”
張行聽到這話哪還敢耽擱,他現在恨不得鬼嬰馬上就出現在他眼前。
可當他跑到頂樓的電梯旁前,看著已經壞了的三架電梯後還是忍不住罵道,“ 操!****的撞鬼了!”
高興慶從後麵追上來,訕訕的道,“你沒撞見鬼,你撞見我了。我把這座大廈的電梯都給弄壞了,為的就是斷了青木空的後路為你報仇!”
張行牙咬得咯咯做響,“他傻啊,電梯壞了他還坐 ?他不會跑樓梯,咱們在上麵那麼久,他早跑了。”張行用手點著高興慶的鼻尖道,“這下好,青木空沒殺死反倒丟了鬼嬰,這才是真正的賠了夫人又折兵!下次哪還會有這麼好的機會?”
“停停停!”高興慶連忙把張行打住,“我保證把青木空的狗命送到你麵前讓你肆意****,現在咱們先把鬼嬰找到。”
張行胸裏憋著一口氣,拔腿向著樓梯間狂奔,鬼嬰可是他的全部家當,以後保命報仇全靠它了。
當兩個人上氣不接下氣的跑到青木空公司的樓下時,哪裏還有鬼嬰的影子?
繁華的大街上到處都是路燈,來往的車輛穿流不息,即使已經是後半夜了,街上依舊能見到匆匆而過的路人。
張行抓抓頭發,咬牙問,“現在怎麼辦?上哪去找?”
高興慶道,“你淡定點,平靜平靜心情……”
“鬼嬰丟了,青木空沒了,你******讓我怎麼淡定?”張行大罵。
“念經!”高興慶道,“你以後不是學佛 的嗎?多念幾遍經,把心靜下來。”
張行聞言耐著性子在心裏默背《地藏經》,可誰知剛起個頭胃裏便一陣翻湧,惡心的他想吐。張行平靜了下,又去背《地藏經》,這次居然扶牆大吐起來。
高興慶拍張行的後背,不耐煩的道,“沒用的玩意兒,關鍵時刻就掉鏈子。”
“去你大爺的……嘔~”張行嘔吐之中抽出空檔對高興慶罵道,“你要是不把電梯弄壞了我能嗆風?”
“行了行了!”高興慶遞給張行一瓶水,道,“這人在你麵前就不能有錯,不然非讓你煩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