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子裏本來鬧得歡的竇璿玉這時也停了下來。
因為她發現……這池子也太淺了吧?!
沈召站在岸邊,冷冷的看著從化緣池裏站起來的竇璿玉,“還愣著做什麼?等著喂魚?”
他如今是連故作關切也不願掛在臉上了,心裏還有些慍怒。
竇璿玉聞言有些尷尬,低頭看了看才到腰間的水,無語凝噎。
誰能想到這麼大個池子,水這麼淺?
她的頭皮有些發麻,老覺得一道帶著壓迫的眼神落在了自個兒身上。
不用想都知道是謹王。
就在竇澤玉絞盡腦汁想該怎麼跟他解釋的時候,岸上的人卻又開口了,“從這兒上來。”
原來沈召已經走到了較近的岸邊,而且伸出了手,似乎是想讓她拉著自己的手上岸。
“殿下,要不還是叫李羽來吧。”
竇璿玉往岸邊走了走,看著那雙骨節分明的手忍不住說道。
倒不是矯情怕弄髒謹王衣服什麼的,主要是謹王比她還虛,她是真怕輕輕一扯,自己沒上岸就算了,還把人給拉下水。
“不想要自己的名節了?”沈召臉色更黑了,蒼白的臉愣是給氣出了些許紅色,“還不上來?”
聽到這話,竇璿玉低頭看了看自己,因為全身都被水浸透了,衣衫都緊緊貼在了身上,可謂狼狽不堪。
若叫李羽進來相救,那定還會有其他兵卒跟著,彼時自己可就算被人看光光了。
而對於謹王,反正自己賣身契什麼的還在他手上,也算半個自己人,被他看倒不是很打緊。
再者說,作為現代人,她其實並不在意所謂的名節,主要是怕尷尬……
這麼想著也不再磨嘰,伸手一把拉住謹王小臂。
沈召居然也不嫌棄那隻髒得出奇的手,下一瞬借勢反握住竇璿玉,暗自用力將人拉了起來。
就在竇璿玉還在驚訝於對方的臂力時,沈召卻解下了披風轉頭給她披上。
竇璿玉:?!
她的愕然被沈召盡收眼底,而他卻隻是道:“自己攏好,跟我過來。”
語畢,便兀自轉身,走在了前麵。
竇璿玉攏了攏披風,快步跟上。
半盞茶後,她洗完澡,穿上方才小和尚送來的衣衫。
話說這套衣服還是自己出府前特意準備的,以備不時之需。當然,給謹王也備了一套。
就在竇璿玉坐在禪房凳子上擦頭發時,那小和尚又敲門而入。
“施主,這是紅糖薑棗茶,趁熱喝可祛寒暖身。”說完像模像樣的躬身行禮。
竇璿玉起身還禮,“多謝小師父。”
話音落下卻見那小和尚搖搖頭,“施主不必謝貧僧,都是謹王殿下的吩咐,殿下說女子體弱,受寒易損。”
小和尚本來是在灶房裏收拾柴火,被突然進來的謹王殿下叫住,煮了這茶。
若按平常,頂多一碗普通薑茶即可祛寒,可謹王卻硬是讓他做份紅糖薑棗茶。
竇璿玉喝完茶送走小師父,隨後將手搭在小腹上,感受到掌心下的暖意忍不住歎氣。
“唉,回頭再找機會吧。”
下午,經過短暫的休息,一行人終於踏上歸途。
搖搖晃晃的馬車讓本就精神不濟的竇璿玉昏昏欲睡。
然而,還不等她睡著,馬車突然顛簸得厲害,外麵騷亂非常。
迷迷糊糊睜開眼,但見身旁本在閉目養神的謹王已經掀開了對麵車窗的一角,緊盯外麵。
瞬間,竇璿玉一個激靈,還不等她掀開簾子看個明白,一支箭就射穿了門簾,穩穩插在了主位方的車廂壁上。
要是謹王沒有側身,這箭就該射穿他了。
“殿下,是山匪!”李羽騎馬隨行車廂一側,目光如炬的盯著前方。
“盡力而為。”沈召看著那些四處逃散的兵卒,並無多少慌張之色。
此時,心有餘悸的竇璿玉迅速借著身側的窗大致看清了外麵的狀況。
馬車被一群手持大刀的山匪包圍,隻剩半數的兵卒還在拚命護主,其餘逃竄棄主的都被山匪們抓了起來。
雙方劍拔弩張,正在李羽要帶著人殺出去的時候,突然煙霧彌漫。
李羽第一時間反應過來用袖子捂住口鼻,“是迷煙!”
然而,終究是徒勞,很快毫無防備的眾人紛紛倒地,就連馬車中的二人也失去了意識。
等再睜眼,竇璿玉發現自己被五花大綁睡在了柴房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