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齊王朝有個不成文的規矩。

凡歸封地,當入寺為民祈福,彰顯封王的仁德。

謹王自然不例外。

至於祈福之地,便是益州出了名的古寺昭覺寺。

素雅大氣的馬車悠悠行進,竇璿玉靠坐在車廂外,心情頗好地四處張望。

隨著時間的推移,馬車逐漸進了山林。

看著越來越茂密的植被,竇璿玉心裏開始有些不安。

因為謹王體弱,一切從簡,隨行下人隻帶了竇璿玉,而李羽也隻點了二三十個兵卒護送。

竇璿玉瞅瞅前麵騎著馬的李羽,再看了看環衛在四周的兵卒,下一瞬便扭扭屁股往車廂裏邊兒再靠了點。

馬車內,沈召看著被小婢女擠得變形的車簾,忍不住開口,“竇璿玉,進來。”

正觀察四周的竇璿玉:誒?

“殿下,可是有事吩咐?”竇璿玉掀開簾子挪了進來,盤腿坐在地板上,仰頭看著坐在主位的謹王。

沒辦法,她又不能坐凳上,馬車顛著又跪不穩,隻能這麼坐著。

沈召隻覺得此刻這小婢女看著老實巴交的。

清澈的眼睛裏帶著幾分單純,就這麼無遮無掩的看向他。

沈召竟有些無奈,哪有下人這般直視主子的?

該讓宋媽媽教教她規矩。

不過想想他又放棄了這個念頭。

誰知道她還能在謹王府待多久呢?

“何故在外麵不安生。”這麼想著,沈召的語氣不免冷了幾分。

竇璿玉有些遲疑,隨後放低聲道,“殿下,益州山匪猖獗,我們卻隻帶了這麼一點人,更何況奴婢也沒練過武,若有不測,奴婢怕護不住您……”

真要是遇到了山匪,出於人的本能,竇璿玉不知道自己會多麼幹脆的拋棄謹王。

“生死有命,多備無益。”聞言沈召輕飄飄地來了這麼一句。

竇璿玉:……

你真是佛係他媽給佛係開門,佛係到家了。

“嗬嗬,殿下說得有道理。”她幹笑兩聲,“那無事奴婢就先出去了。”

沈召見竇璿玉作勢就要掀開簾子出去,當即叫住了她。

“不必出去了,坐那兒去。”

竇璿玉麵色古怪的看了看謹王,又順他的視線看向空著的左側次位。

最後小心翼翼的坐了上去。

他搞什麼幺蛾子?

“殿下,這……不太好吧?”

哪有婢女跟主子一塊兒坐車裏麵的?

沈召看著已經坐得穩穩當當的竇璿玉,登時哂笑,“怎麼不好?若有山匪行刺,正好有璿玉替本王擋擋不是?”

竇璿玉:……?

合著讓她進來當人形盾牌啊?

說好的謙和待下呢?喂狗啦?

竇璿玉也就隻敢在心裏腹誹,麵上卻是自帶狗腿微笑,“是……呢……”

咬牙切齒地說完,她便盯著對麵輕輕晃動的車窗簾放空自己。

車廂內又恢複了安靜。

又過了半個時辰,馬車不得不停下。

剩下路需要入寺之人拾級而上。

幸運的是,及至進了寺廟,竇璿玉所擔心的事都未曾發生。

聽如柏說,昭覺寺幾百年前就有了,靈得很,而且裏麵的師父都潛心修行,頗受益州人尊敬。

就連山匪也從不曾搶過昭覺寺,其四周也少有偷盜之事發生。

因此,也是進了寺廟,竇璿玉的心才算安定下來。

“阿彌陀佛,方丈已在後室恭候謹王殿下,還請殿下隨小僧來。”

才踏進門,就見一小師父迎了上來。

謹王淺笑頷首,“多謝小師父。”

說完便要隨著小師父往裏走。

竇璿玉見此也趕忙跟上,誰知卻被小師父製止。

隻見那小師父雙手合十垂手道,“還請這位女施主移步至化緣池等候。”

謹王聞言微微挑眉,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後便提步離開,留下一頭霧水的竇璿玉。

不是,好歹告訴她化緣池在哪兒啊?

竇璿玉無力望天,到頭來還是得靠自己。

等到好不容易到了化緣池,她卻發現這兒一個人都沒有。

鑒於亂跑就會出事的小說定律,竇璿玉決定就在化緣池邊的石凳上坐著等。

等得久了,她便無聊得趴在石桌上,沒一會兒竟然閉著眼睛睡過去了。

徹底陷入睡夢前,竇璿玉還在吐槽自己的體力不大好,爬了點兒山就累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