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倉府上遭了山匪強盜,失財走水。”李羽神色嚴肅,“殿下已經睡下了?”

竇璿玉有些錯愕,沒想到才進城第二天,就出了這種事,但她很快回神。

“還沒。李將軍且隨我進來。”

說完便領著李羽快步進了屋。

“遭了匪患?”沈召不緊不慢地淨手,話語間似乎帶有幾分調侃,“這群山匪還真會挑時間。”

“如今城中潛火軍遲遲未動,屬下怕周遭百姓受罪。”李羽麵色緊繃。

不怪他思慮。

司倉附近還有好幾戶人家,稍不留意就會受牽連走水。

沈召接過竇璿玉遞來的手帕淨麵,“這麼些年了,你倒還是這般仁慈。”

“殿下……”李羽怔愣片刻,終究是抿唇不言。

沈召神色不明,隻淡聲道:“半炷香後帶兵救火,隻救百姓,無須理會司倉。”

話音落下,李羽眼神一亮,“是!”

隨後不再多言,抱拳行禮後便疾步離開。

竇璿玉看著那抹隱入夜色的魁梧背影暗自思索。

這位李羽將軍似乎頗有故事。

還有,為何不救司倉?

她收回目光,轉而看向此刻正低頭緩緩理著衣衫的謹王。

這一刻,竇璿玉覺得或許謹王沒這麼簡單。

“潛火軍歸太守,受令而動,”沈召似乎是察覺了她的疑惑,猝不及防的抬頭與之對視,“璿玉不妨猜猜,此令為何遲遲不發?”

竇璿玉被那雙黑色的眸子攝住了,而那眸底的試探毫不遮掩。

她突然意識到,謹王隻是多病,不是癡傻。

該有的心眼子和謀算是一個不少。

這麼想著,便不由得凝神,再看過去那雙眸子裏又有了幾分笑意。

“奴婢愚笨,想不太明白。”

其實她心裏大概有個猜想,但其中有些邏輯說不通。

“倒挺實誠。那璿玉同本王打個賭玩兒可好?”沈召像是忽然來興趣,笑道,“就賭這次司倉府上會死幾個人。”

竇璿玉聞言心裏有些不適,沒有作聲。

以人命生死為賭?

這真的是書中那個謙和的謹王嗎?

麵前的人低頭著,看不清眉眼,隻是那唯一可見的嘴微抿,暴露了她的情緒。

一絲煩躁纏繞上心頭,讓沈召忽然覺得這個賭有些無趣,於是道,“罷了,熄燈吧。”

說完便躺了下去。

竇璿玉不明所以,但也隻好無言上前,剪滅燈芯。

等到她要放下帳子時,閉眸沉默的沈召突然淡淡道,“放心吧,一個也不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