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忘了告訴你了,”謹王作出突然想起來的樣子,“你爹娘將你賣給本王了。”
竇璿玉:???
這倆老登有女兒是真賣啊!
盡管她一直都清楚,原身家裏這對便宜父母重男輕女,極度不喜女兒,可到底沒想到對方真能這麼絕情。
不過竇璿玉本來也沒想著在那個家裏多待,畢竟不想一天找罪受。
沈召暗暗觀察著她。
本以為聽見這消息她該哭上一場的。
說到底上謹王府當奴婢也並非竇璿玉心中所願。
出乎意料,她不僅沒哭,沉默半晌後竟還鬆了口氣似的。
“那……殿下,您花了多少銀子啊?”竇璿玉問。
沈召一愣,不知道是被氣的還是怎麼著,居然扯著唇角笑了。
“十兩。”
說完還好心的花了三言兩語講了她被賣的過程。
原來,在決定帶竇璿玉入城後,沈召便讓李羽派人去告知了竇父竇母,甚至還給了一兩銀子,說是雇他們女兒一個月。
起初這二人還扭扭捏捏不樂意,後來不知道怎麼,突然就答應了,還死纏爛打著說幹脆將竇璿玉賣給貴人。
派出去的人被糾纏了許久,就在竇璿玉洗漱時,沈召也才知曉此事。
最後是花了十兩的高價買了她。
“本來想著初至府中人手不夠,便想雇你一月,誰知……”沈召搖頭失笑。
竇璿玉一時間也不知道是該感謝竇家那兩口子,還是該罵他倆。
心上多少有些悲涼。
大概是原身殘留的情感吧。
真正的竇二丫早就因為高熱死了,而就算是還活著,也逃不過被賣的命運。
或許,唯一還能聊以慰藉的就是,她居然還能賣十兩銀子!
“多謝殿下相告,奴婢先下去了。”竇璿玉解開了心頭入編的疑惑,倒也幹脆的行了個禮就去了外邊兒。
等到關門聲響起,沈召睜開眼,從袖口中拿出一張紙條。
上麵寫了一堆毫無規律可循的符號。
“還真是福大命大。”沈召低語。
隨後他緩緩起身走近燭台,看著搖曳的燭光吞噬掉整張紙條。
一刻鍾後。
黃太守如約而至。
大門外,黃萬檜帶著小廝大步走了進來。
而竇璿玉也早早的在門口。
“見過黃大人,”竇璿玉行禮,“殿下身體不適,還請大人隨奴婢移步行雲閣。”
行雲閣,也就是謹王內室。
按理說,待人接客應當是在外廳或書房的。
黃萬檜的腦子轉了一圈,心道這謹王的的確確是體弱得很,如今怕是連床也離不了。
等到了到了行雲閣,一見躺在床上的謹王。
黃萬檜當即道,“聽聞殿下的病有所加重,本官實在是寢食難安啊!”
竇璿玉看著他那故作擔憂的神情心下冷笑。
原書中,謹王死後,這黃萬檜私吞了不少王府中的財物,小日子過得悠悠兒的。
老登,裝個集貿啊。
“咳咳,太守不必多慮,老毛病罷了。”
謹王揮手讓黃萬檜起身,緊接著又掙紮著要坐起來。
竇璿玉瞅著他半死不活的樣子實在看不下去,趕忙上去幫著他。
幸好以前室友摔斷腿住院的時候,她幫著看護了兩天,學了點兒技巧,不然扶個成年男人還真是個問題。
等沈召半坐起後,竇璿玉又再扯了個枕頭塞他背後,估摸能舒服些。
又想著如今是春天,益州還有倒春寒,謹王身上穿得也不算厚,於是又將被子往上扯了扯,仔仔細細地掖住了漏風的地方。
不難看出,私心裏,她是想讓這個體弱多病的男人活得久一些,活得舒服些的。
而這一套動作下來,雖然算不得行雲流水,也是透著幾分認真。
沈召的眼裏劃過幾分異色,也沒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