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所有支持我的朋友們,謝謝你們!崇安以東,臨近怒河七曲之高原處。
季布所遣派的子弟兵,正在發放晚飯的糧餉。
依照千百年來的傳統,凡用兵打仗,皆是兵馬未動、糧草先行。
但是此次討屍之義,旨在鎮壓、殲滅,將士皆無久作駐紮的打算。
是以這次發軍,乃是大軍先至,而糧草後行。
所謂糧草,亦不至開爐升灶之膳,不過簡單炊事而已。
夥夫揮著鐵鏟,將釜中幾莖泛黑透黃的枯枝野菜撈起,伴隨著浮粟稀薄的湯水倒至弟兄們的頭盔中。
沒有頭盔的,便用手乘了直接飲下,此作一頓。
根據常年行之的飲食分配,此如水的穀湯進食一日三頓,便是每天能夠得到的糧餉。
從如此可憐的糧食分配,便可見蓬萊國的軍隊有多窮困。
與人比較起來,被飼養乘坐的軍馬,所得粟米還遠遠優渥之。
一驥伏櫪,當眾家八口之食,亡丁男一人;十人之中便有一匹,換算之,總軍糧竟有足足一半都撥給了馬匹食用。
軍紀嚴明,口說需慎,因此眾人倒是不敢太多怨聲。
但在心裏,卻都隱隱有不平之心。
“媽的,什麼鬼野菜?”一名步兵臥坐於石上,捏著手中枯菜”這根本是雜草!”
躺在崖邊的兵卒咬著枯木,聽見一旁有人抱怨,開口道:”現在正在打仗,你以為能吃多好?”
“至少得像個人吃的吧?”其他幾名士兵也回到。
臥坐石上的步兵將稀湯一口飲下,嘖了嘖嘴,忽然想起一人。
“哎,你們誰人記得三營的莫小子?”
“誰不記得?”眾人笑笑”這小子說話嘴裏像含了顆乾梅似的,酸得呢。”
“當初他對軍糧抱怨得,還有幾分道理呀。”
“他說什麼?”
步兵閉目想了想:”他把念頭打到了馬身上!”
“馬?”
“他說,一匹馬吃八眾之口,即指若每匹馬少一頓,就有八人得多吃一頓!”兵卒笑笑,回憶道”那乾脆這群畜生全宰了充作肉糧,一匹馬又可喂飽八人,八八連番乘算,糧草豈不就驟增六十四倍之量!”
“我操,這小子是天才呀!”
“那些王八蛋高官怎沒這個腦袋呢?!”
眾人皆開懷大笑,相繼而道。
正當士兵們聊得起勁,隻聽得遠處上級呼召:”噢咿!該出發了!”
俄頃,兵卒們立即吞下稀湯,起身整裝、將該負之物佩戴,繼續行軍。
軍隊出發至今已是第三日。
追溯著藺文序所指、季布所命,大軍終於穿越重重嶺壑,來到怒河七曲。
五萬眾兵分三路彙聚於此,頗有聲撼山河之威。
然而此時的士氣與眾誌成城相去甚遠,說真格地,還存有不知為何而來的疑惑。
而泰半上級軍士對於師出之”名目”明了不過,但論及實在的”目標”,竟也一頭霧水。
惟少數受到季布親托、或是由翦私下口傳之高級軍官,才真正洞悉此次前來的任務內容。
怒河七曲絕壁,峽穀正上方之山頭。
三名校尉正在議論著接下來的戰略,並相互交換著情報。
“咱依照行前所部屬,交換兵馬後,再分三路。”一名年輕校尉按著配劍”我領步兵,於穀中前進搜索。”
“我倆在峽穀兩側高石,率弓手朝下清除阻礙。”另一中年校尉搔頭接”待丹屍真正群起,時機一到後,你便趕緊後撤退。”
“若與季將軍預測無誤,它們應會追殺而上,”老校尉撚著黑胡子,一臉老謀深算”殊不知這隻是個假餌。待一出穀口,外兩側的弩手將會毫無間斷,將這群僵屍射得連個渣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