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瑞,我們知曉你為人,不像連益那般忘恩負義,可讓我們去幫他,做不到。”龍骨沉聲一語。
“姐~”連翹向著連翹一聲輕喚。
連翹身子一顫,側身不語。一雙秀眉緊皺,神色不明。
眾人盯著連翹,未曾察覺那聲輕喚裏,帶著的不同尋常。
榮天麟劍眉皺起,踏到連翹身旁,空出一隻手來,輕拍在連翹肩頭。
連瑞心中如何不知,望著眾射來的道道人冷眼,將牙一咬,跪行三步,一把抓住戚雲伐衣擺。
瞧著他摸樣,連翹一驚,正要阻止,卻已是來不及。
“皇上,當年你求親,是連心芮心係瑞祥王,不願前來,所以,我爹才偷偷帶著聖旨,到了姑蘇,將聖旨給了老大。老大當初抗旨,是榮國皇上用了養生堂的安危威脅她。她才是被迫的那人,她才是無辜的那人。”連瑞聲聲低泣,眾人都是未曾察覺他話裏蹊蹺:“七年前百花會,我爹向瑞祥王求親,卻是被瑞祥王羞辱一番,所以連心芮才會在你來上京之時,與你巧遇。才會在你心有疑惑時,無意中透露老大不是你要求親的那人。她是在報複,是在報複!她口口聲聲說自己失憶,其實她不是失憶,她根本就……”
“連瑞!”連翹一聲喝斷。
那還未出口的話是何,她知曉,榮天麟也是知曉,連瑞更是知曉。
眾人沒曾想,他會這般,將當年之事和盤托出,向著戚雲伐道明緣由。
風吹動眾人衣擺,一時間,都是無話。
眾人抬頭,望著神色有異的戚雲伐。
將頭半垂,一雙鷹眼盯著腳下方寸,紋絲不動,眾人都瞧不清他心中想法。
雲帝與蘭妃相視一眼,眼帶擔憂。
想起當年皇陵之時,連翹所說之話,雲帝突然抬頭,一聲驚呼:“你當年說過你失了憶,那你……。”
話未完,院外突然傳來一陣喧嘩:“走水啦!走水啦!”
第十一節
“怎麼回事?”戚雲歌皺眉。
眾人一看,四周都有著青煙冒出,簡直就是將整個行宮圍了起來。
“皇上,皇上!”一道匆忙身影疾步而來,一聲疾呼:“行宮被圍,有人在外放火,四周都被點燃。”
“莫非是那幺蛾子所為?”戚雲歌皺眉一問。
此時,除了外逃出宮的太後之外,眾人也不做他想。
話落,又是一道人影衝了進來一聲疾呼:“皇上,門外,皇後,皇後在門外。”
“連心芮在門外?”戚雲伐還未說話,連瑞便是急忙躥了過來,一把抓住來人,急聲詢問。
“是,是。”來人連連點頭:“在門外。在門外。”
眾人眼前,墨色一閃,連瑞已經躥了出去。
“我去看看。”戚雲歌皺眉一語,在海藻手背輕拍幾下,轉頭又是一聲提醒:“你跟著連翹,小心一點。”
海藻點頭應聲,戚雲歌便追了出去。
“無雙,你也去看看。”榮天麟朝著無雙一個點頭,將懷著連子喚醒。
此刻,戚雲伐也是回過神來,側眼瞧了一眼連翹,將複雜神色壓回心底,朝著身前前來稟報的兩人一聲吩咐:“救火。”
話落,紫色身影一動,也是朝著院外走去。
“娘親。”連子一聲輕喚,從榮天麟懷裏下了來,直撲到連翹懷裏。
“沒事兒的。”連翹輕聲安慰。
“連府之事,會不會和那個連心芮有關?”龍齒側頭一問。
“她不是和太後一道出逃的嗎?可她縱使再奸詐,也不會心狠到劫走雙親吧。”海藻一句輕語。
“那太後手段太多,連心芮恐怕是不敢違背她。”龍骨一歎。
眾人眼見著宮亂已經過去,那裏知曉,還會遇上麻煩。
“太後會不會知曉得我們今日之事?”連翹皺眉一問。
“應該不會。”榮天麟將頭一搖:“他連六賢王手中有最後一塊地圖都不知曉自然是不會知曉我們今日目的,照我來看,她該是心中有怨恨,所以想來報複我們罷了。”
“她在宮中數十年,也有自己的一股勢力。”雲帝皺眉:“縱使那勢力不大,卻也能在關鍵時候,搗些亂。她能從宮中逃脫,自然是有些能耐、此刻隻怕是想反咬我們一口,所以,暗中瞧著你們動向,你們一道行宮,她便發了狠。”
“那連心芮又是怎麼一回事?她劫了連府又是為何?”蒼耳不解,皺眉一聲嘀咕。
“不管為何,如今都已不重要了,等雲歌他們瞧瞧情況再說。”連翹沉聲一語,轉身抽過麥冬一直抱自在懷裏的木盒子往著雲帝麵前一遞:”這個給陛下清餘毒所用的解藥,每日一顆。”
雲帝麵帶感激,雙手接過,木盒子剛一入手,便是聽得連翹又是一問:“陛下可還記得,龍脈?”
雲帝沒曾想連翹會如此直白,先是一愣,而後點頭:“雲歌已經告訴過我,除了你們手上有地圖之外,還有伐兒和榮國的盟約。”
“昨夜,我門已經找到了最後一塊地圖。”如今情形,連翹擔心會有危險,也不拐彎抹角,開口直說:“就在這處,就在陛下的行宮之中!”
連瑞趕到府門之時,四處又有火起,一路之上,行宮很是忙亂。
府門內守著幾隊禁衛軍,嚴陣以待。
“開門!”戚雲歌、戚雲伐隨後幾步,一聲吩咐。
門開,瞧清門外驚喜,三人一驚。
沒有想象中的盛氣淩人,也沒有想象中的憤然怒罵。眼前的,是一道落魄身影。一聲明黃華服此刻卻是破破爛爛,周身都是血漬。被裝在一隻汙跡斑斑的麻袋之中,隻露出一顆腦袋,有氣無力得垂在肩上。
“連心芮!”連瑞一聲驚呼,心裏卻是一緊,
連心芮都成了這副摸樣,那如果,爹娘真是被太後所劫,此刻……
不敢再想下去,連瑞抬頭四處張望,府門前,卻是再未見著其他身影。
“先將她搬進來。”戚雲歌一聲提醒。
戚雲伐警惕著四處,戚雲歌便與連瑞兩人一前一後將連心芮提了回府,三人行色匆匆往著著涼亭趕去。
第十二節
“那龍脈便是在此處?”雲帝一聲驚呼。
從他知曉有著龍脈一物為何,到如今,那東西就在他身邊,也不過數日。天上掉下餡兒餅也會讓人心裏一樂,更何況是傾國之財富的秘寶。
“我也隻知曉這處行宮是齊國當年的開國先祖所建造的夏宮,為的是每年夏日來此避暑,沒曾想,龍脈竟然就在此處。”雲帝咂舌,一臉吃驚還未緩和過來。
抬眼瞧著四周看似還遠的火勢,連翹沉聲一句提醒:“如今情形不明,我們要做好準備,若是有異,不妨到龍脈裏躲躲。”
眾人點頭,連翹所說,他們也是明白。
“爹爹,先生。”連翹側頭一問:“你們可知曉龍脈具體位置?”
“在行宮東南角。”玄先生雲淡風輕拋出一句。
“東南角?”蘭妃一愣。
“母後,莫非那東南角有什麼不妥?”海藻扶在蘭妃身側,一聲輕問。
蘭妃與雲帝相視一眼,輕一搖頭:“不妥倒是沒有,隻是行宮的東南角是一處溫泉,並沒有其他。”
“溫泉?”眾人一愣。
“是溫泉,那該如何去找?”龍齒一聲嘀咕:“難道要我們潛下去?”
“陛下,你可知曉,行宮從開國以來到如今,可有改建過?”榮天麟湊前一問。
軒轅大帝所留的地圖定然不會有錯,那東南角若是被後人改建,勢必會為他們尋找添加幾分困難,若不是,那行宮中的某處定然藏著玄機。
“曆代帝王幾乎都會改建行宮。”雲帝沉聲一句:“但那東南角的溫泉卻實在是得天獨厚,所以,整個行宮隻有那處,未曾有過變動。”
“溫泉附近必然藏著什麼機關。”榮天麟朝著眾人點頭。
說話間,去而複返的三人已經到了近處,
瞧著幾人手中提著的麻袋,眾人一愣。
將連心芮放置在涼亭之中,連瑞輕手上前,將她身上套著的麻袋解開。
麻袋一開,一身慘不忍睹的人影現了出來。
連心芮身上,一身明黃華服此刻卻是破破爛爛,周身都是血漬。
“她為何會這樣?”連翹皺眉一愣。
“我們開門時,便隻她一人在門外,且就是這副摸樣。”戚雲歌輕聲一說,瞧著連心芮,眉頭皺得更緊幾分。
連翹輕聲一歎,正上前,一旁橫來一隻手臂將他一擋。
“我來吧。”無雙朝著連翹一笑,蹲在連心芮身前,開始診脈。
連翹含笑,麵露感激。心知無雙會如此,皆是因著,不想讓她為難。
戚雲伐低聲詢問著行宮內外的情況,眾人都未說話。
不過片刻,無雙抬頭:“不過是受了驚嚇,又沒吃東西所以體弱,她身上的傷看著嚇人,卻隻是皮外傷,沒有傷筋動骨。”
“她何時會醒?”連瑞皺眉急急一問。
“讓她醒還不簡單。”無雙嘴角一笑,伸手往著連心芮紅唇之上,人中之處使勁兒一掐。
一聲悶哼響起。連心芮便是緩緩睜開眼來。
見著連心芮睜眼,連瑞一步上前,將她身子一拉,坐了起來。也不待連心芮清醒回神,就是急急一問:”我爹呢?我娘呢?是不是被太後抓走了?是不是與你一道?他們有沒有受刑?有沒有受苦?”
“連瑞。”無雙一聲打斷連瑞急問:“你先別急!”
無雙側頭正要開口問話,卻是突然傳來一陣驚天響動。
“嘭!”“砰砰!”
眾人耳裏一陣轟鳴,眼看著行宮四處突然火光大盛,如白絹之上開了牡丹一般,炸了開來,瞬間呆滯。
”火藥!“蒼耳一聲驚呼:”這是火藥,火藥!”
“肯定是那幺蛾子!”戚雲伐咬牙。
“她那裏來得那麼多火藥,該死的!”無雙一聲暗罵。
眾人臉色都有些泛白,若是刀劍,他們不怕,他們人人都是高手,以一當十都不在話下。可若是遇上火藥,他們也不敢硬拚,那火藥威力太大,不是他們血肉之軀便能抵擋得了的。
眼看著四處火光大盛,連翹一聲低喝:”來不急了,去東南角。”
第十三節
眾人點頭一應,榮天麟將連子抱在懷中,一手握著連翹。戚雲歌護著海藻,戚雲伐扶著蘭妃。眾人轉身朝著東南角而去。隻是,眾人身子剛動,一道身影卻是與著眾人背道而馳。
“連瑞!”連翹一聲驚呼。
連瑞一麵朝著往前奔去,一麵朝著連翹一聲大喊:“爹娘定是在太後手裏,我要去救他們。”
話落,人影已是不見。
“天麟。”連翹一握身側榮天麟手臂,急急說道:“你快去跟著他,莫要讓他出事。”
榮天麟點頭一應,將連子交給連翹,輕聲一句提醒:“小心些。”
連翹接過連子,輕一點頭。榮天麟便是追了出去。
望著兩人一前一後的背影,連翹一咬牙,側頭一聲吩咐:“無雙,龍齒、麥冬、你們三人也去跟著,萬事小心。”
“眾人點頭一應。連翹又是一聲快語:“我們先去東南角查找龍脈路口,你們快去快回,若無法,硬拖也要把連瑞拖回來。”
耳旁轟鳴聲不斷,三人也不敢多話,轉身而去。
“我們先去東南角。”連翹回頭一說。
連子從連翹懷中掙脫,一手扯著連翹,卻是不她再將他抱著。龍骨扛起還不太清醒的連心芮。
一行數人,急忙朝著東南角而去。
不多小片刻功夫,眾人跟著雲帝繞出了花園,又過了幾條小徑,轉過一到院門,眼前豁然開朗。
先前提起溫泉,眾人也不過才是隻是一方小池子大小罷了,如今一瞧,很是有些驚嚇的味道。
眼前宛若一座宏偉高殿般大小的池子,比起當初姑蘇南苑的那方荷花池來,差不了多少。
“這麼大,怎麼找啊。”龍葵瞠目結舌。
“關不了那麼多了。”連翹將牙一咬:“龍葵、龍骨、菖蒲、蒼耳,你們潛到泉裏去找,一人一方,爹爹、先生、雲歌和我就在岸上找,那機關該是在溫泉附近,不會太遠。”
眾人一個點頭。
“海藻照顧好連子和蘭妃,守著連心芮。”連翹將連子往前一推,又側眼望了望戚雲伐:“你便守著他們吧,若是有事,也好照應。”
如今情形緊急,也不待眾人多商量。連翹一聲吩咐,眾人也都忙活開來。
龍葵、龍骨、菖蒲、蒼耳四人,各尋了一方,身子一縱,便是入了水。
岸上四人,連翹不會武功,眾人便是讓她去尋離著戚雲伐最近的一方,若是有變,也趕得及解救。
而玄先生、先生和雲歌三人,便是各尋了一處,細細查看開來。
耳旁轟鳴聲漸少,比起先前緩了許多,隻是,眾人隻覺得周身泛著熱氣,連呼吸都灼熱上了幾分,行宮四處,還未撲滅的花光,已經蔓延成火龍,漸漸向著眾人靠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眾人隻覺得焦頭爛額,恨不得自己能多一雙眼,多一雙腿,最好是再多一個自己,可以找得更快一些。
“外麵的人還沒回來,龍脈的入口也還未找到,可這火眼看著就越來越大了。”海藻一臉焦急,握著連子的手,輕輕顫著。
“不會有事的,縱使是這火真的燒了進來,這裏好歹是溫泉,有水,我們也不會有事的。”蘭妃輕聲一句安慰。
戚雲伐一臉關切尋思緊緊追隨在那道白紗長衫的人影之上。
蘭妃瞧在眼裏,不知如該說什麼。海藻去連子看在眼裏,卻是不願多說。
如此,便是半個時辰多去。
一聲驚呼響在水麵之上。
龍齒從水裏冒出腦袋朝著眾人一聲歡呼:“找到了,找到了,在水裏。”
第十四節
眾人一愣,都是麵上一喜。隻要找到了龍脈之地,他們便是能脫離眼前困境。
“在那方,我下去瞧瞧。”雲歌身子一縱,也是跳去溫泉。
龍齒點頭一應,便是又潛入了水中。
眼前火龍已經燎原,連翹看在眼裏,急在心裏。
先前眾人擔憂那些火藥不敢硬碰創出去,畢竟縱使他們武功蓋世,可此處,除了連子一個小孩,還有幾人不會武功,誰也不敢擔保能萬無一失逃離而去。而此刻,眼見著把那火已是燒到眼前,而榮天麟幾人到此刻還未回來。
正思索間,兩顆腦袋便是從水麵上冒了出來。
“真是在這水下麵,我已經將機關打開,也進去查看了一番,應該是龍脈無疑。”戚雲歌一臉歡喜。
話音剛落,便是幾道身影從火裏急急躥而來。
“天麟!”連翹一聲輕喚,急忙迎了上去。這般急切神色瞧在一雙鷹眼裏,更是複雜。
“我沒事。”榮天麟奔到近前,將連翹手腕一握,朝著眾人一聲急呼:“此地不宜久留!”
“龍齒已經尋到龍脈入口了,就在溫泉裏。”連翹將手一指,龍齒正在那處,朝著眾人揮手。
“外麵太後的人已經跟著火勢跟了過來,隻要火漸小,他們便會衝進來,我們先進了龍脈再說。”戚雲伐急聲一道。
眾人都是聽得清楚,也是感覺靠了過來。
“龍齒,你在前帶路,麥冬斷後。”連翹又是一身吩咐,話剛落,卻是被榮天麟一擋。
“麥冬扛著連益,我水性也是不錯,我斷後就好,倒是你,你一直畏水,會不會……。”榮天麟皺眉輕問,眼底盡是擔憂。
此刻眾人才是瞧見,除了榮天麟,他身後的麥冬、無雙肩上各扛著一道人影,不用多問,這必染就是連益夫婦。
“龍齒,水下到底有多深?”榮天麟抬頭朝著水麵一問。
“不多,水不深,隻要憋上一口氣就能到。”龍齒輕說。
“事不宜遲,我們做好準備,便下去。”榮天麟沉聲一語。
眾人應聲,便是紛紛跳入水中。
入水,眼前一片朦朧。溫泉不比清泉,一入泉,眾人便是被那嫋嫋熱氣熏了眼睛。一往下潛,眼前所見有限,好在此行人多,跟在最後,就算瞧不見帶路的龍齒,好歹能瞧見四周人影,也不會跟丟。
心知連翹不會嫋水,連瑞便是一手攬在連翹腰間,一手使勁兒滑動。一旁連子、龍葵緊緊跟著。
如龍齒所說一般,水並不深,不消一會兒,便是到了一處石壁。也是到了水下眾人才知曉,這一池子看似不深的溫泉其實,別有洞天。從上看來,不過一麵平鏡,內裏卻是如同延綿山脈一邊。一頭不過及膝,一頭卻是如同水塘一般,能容人戲水。而此刻,他們便是到了那水塘下方。
龍齒朝著身後人一招手,手上摸著石壁上一塊凸起,一扭,眾人聽不見聲響,卻是瞧見了麵前突然凹進一塊,如深邃黑洞一般,想要將人吸入腹中。
龍齒指著黑洞一比劃,眾人也是明白,隨在他身後,潛了進去。
眾人眼不能視物,隻能憑著感覺往前躥。
總算在眾人呼吸有些困難之時,麵上一涼,眾人竟然已經到了盡頭,浮出水麵。
“你們先等等。”龍齒的嗓音在黑暗中傳來,眾人輕聲應下。
不過呼吸間,眾人便是見著眼前一小簇火光一亮。身前不遠出,龍齒一手握著一根白蠟,一手握著火折子。顯然先生是預料到了各種情況,將這些東西都是備好了的。
借著那微薄的火光,眾人才是瞧清。此處隻是一間小房大小的洞穴,前方不遠,便是岸邊,觸手可及。那方蜿蜒一條小徑不知通向何方。
”先上岸。“榮天麟一聲提醒。眾人便是紛紛爬了上去,趴了一地。
第十五節
眾人都是一身濕氣,先前溫泉,不覺得,此刻一上岸,迎麵一股涼風,眾人身子便是一個哆嗦,抖了起來。
連翹拉起連子抱在懷裏,朝著眾人一問:“瞧瞧是否都在。”
先前眾人都是靠著感覺一路而來,誰也不敢擔保是否走失。一圈掃去,還好,一個不少。
“老大,這裏有些柴火,我們要不要先暖暖身子?”龍骨指著岸邊,輕問。
“也好。”連翹點頭一應,盯著拿堆柴火,顯出深思摸樣。
任是接著龍齒手中火光,眾人忙碌一番,將火升了起來,分成兩堆。一堆圍坐了一圈子的人,一堆稍小,正烘烤著眾人外衣。
榮天麟踏到連翹身旁坐下,一手將他懶進懷裏,朝著一旁連子招手:“連子到爹爹懷裏。”
小家夥從連翹懷中爬起,貼到榮天麟身前。
鷹眼一暗,低頭瞧著眼前火光,再不抬頭。
“姐,爹娘怎麼了?”眾人剛緩過一口氣,連瑞便是一聲急問。
連翹側眼一撇,皺眉。榮天麟伸出腦袋一笑:“他們不過嗆了些水,師父已經讓他們吐了出來,稍後便能醒來。”
聞言,連瑞麵上一喜,心頭大石落了下來。
連翹瞧著他忙前忙後,照顧著那兩道人影,眼裏閃過一抹複雜。
榮天麟輕放在她肩頭的手,稍稍用力,無聲安慰。
眾人都是無話,一向不言不語的麥冬卻是突然起身。
眾人一驚。
”麥冬,你作何?”連翹詫異一問。
“我去瞧瞧外麵情形,若是那些官兵找到了此處,我們便趕緊離開。”麥冬沉聲一語,將手中寶劍望著身旁龍骨懷裏一放,便是’噗通’一聲又鑽進了水裏。
“倒是我們疏忽了。”玄先生一聲輕歎:“還好麥冬提醒,我們竟然這麼大意。”
連翹也是一個點頭,側頭又望著了榮天麟:“你也去瞧瞧,若是真有事,正好幫著麥冬。”
榮天麟前頭一應,將連子往著連翹懷裏一送,剛起身,水麵卻是傳來聲響,麥冬已經浮出水麵。
這麼快?
眾人心一驚。先前他們從進入黑洞到上岸,少說也是有些時候,麥冬就算水性再好也不會好到如此吧。
“老大,門被封了。”麥冬一聲低語:“我出不去。”
眾人又是一愣。
“被封了?”連翹一驚:“是被外麵的人給封的?”
眾人心裏都是有此疑惑,卻是見著麥冬,一個搖頭:”不像,那是機關已經關上了?”
“可我先前進來查探過,卻並沒關上啊。”戚雲歌一聲嘀咕。
連翹心裏突然湧現出一股熟悉之感,這情形,怎的那般似曾相似。
“皇陵!”戚雲歌一聲驚呼:“在皇陵那間密室也是如此,我們先行查探之時,便未有異,可是一進去,那門邊被關上了。”
“龍脈如何重要,藏匿此等之處,有怎麼可能將門大開。”雲帝點頭一句輕語:“定是當年軒轅帝,為了保住這秘密,有此準備。若是我估算得不錯,那門應該隻能打開片刻,時候一到,便會自行關住。”
“那我們不是被困在這裏了?”海藻一聲驚呼。
連翹卻是將頭一搖:“先前上岸,你們可曾察覺到涼意。”
眾人一愣。榮天麟含笑一句輕語:“涼意是因著此處有風,有風便是意味著必有出路。”
“軒轅帝為著能複軒轅江山而造的龍脈,有怎麼會是死路一條,若是人都死了,誰還能來幫他完成遺願。”先生也是一笑。
聽得如此一說,眾人也總算安下心來。
隻是,心神剛鬆,耳旁便是傳來幾聲輕響。
第十六節
“香融!香融!”眾人身後,連瑞身側傳來一聲輕喚。
連益醒來,還來不得詢問,便是急急輕喚。手觸到一旁,摸索到熟悉的人影,麵上一喜,連忙到了她,輕手拍著。
眾人回頭無聲盯著兩人,隻餘連翹輕攬在連子,神色不明。
“娘!”聽見聲響,連瑞也是急忙回頭,直撲到悠悠轉醒的那人影之上。
“瑞兒?老爺?”香融聽見聲響,迷迷糊糊一聲輕問。
“娘,你醒了,你醒了!”連瑞一聲歡喜。
“香融!”連益也是一樂。
三人抱做一團,隻有那白色背坐的身影越發冷清。
“瑞兒,你為何會在此?太後呢?”連益麵上又些懼意,急急一問。
一聲輕笑響在洞中,打斷了這一幕歡喜景象。
此刻,連益才察覺出,這昏暗之處,原來竟是一處洞穴,而這洞中竟然還有其他人。
“你們是何人?”篝火閃爍,或明或暗,連益輕聲一問。
先前前道輕笑又是想起,一圈子的人冷麵冷神,直直盯著連益。
如此神色,使得連益身子一顫,一個哆嗦,心裏一陣疑惑,尋思間,卻是一聲驚呼:”是你們!”
話落,身旁一聲輕呼,帶著些許歡喜:“翹兒!”
眾人一愣,連翹身子輕顫,閉目,卻是再不回頭。
連翹去過連府眾人都是知曉,但除了榮天麟與連瑞父子,便是無人知曉連翹究竟在房內和香融說了些什麼。瞧著香融如此神色,眾人不免心裏疑惑。
“娘!”一聲輕喚響在一側,連心芮也是悠悠轉醒。
“心芮!”連益與香融一聲驚呼,連忙奔了過去。
背著幾人,尚未回身的冷清麵容之上,嘴角一勾,一聲冷笑。那笑裏似譏似嘲,還帶著些許複雜。
“爹,娘,好疼!”連心芮半靠在連益身上,一手捂在臉頰之上,一手輕抬,隻是這一動,又是牽動了身上傷口,連連抽氣。
瞧著這副摸樣,連瑞一聲冷哼,朝著她就是一喝:“連心芮,你和那太後究竟耍的什麼把戲,你要搗亂叛變那是你的事,你牽扯上爹娘,牽扯上連府是作何!”
厲喝一出口,連心芮就是一怒,剛要開口,一旁連益連忙開口:”瑞兒,你錯怪心芮了,是太後強綁了她,又劫了我與你娘,你看看她身上的傷,便是知曉,她也受了苦。她一反抗,太後便是對她用了刑的。”
“那是她咎由自取,與他人何幹!”連瑞一聲低吼,滿臉怒意。
”瑞兒,心芮如今有傷在身,你作何不體諒她?“連益皺眉一喝。
自從連瑞入了養生堂,養好了腿傷之後,便顯得有些奇怪。以往,他們姐弟兩人雖是不親厚,可好歹也不會如此針鋒相對,尤其是連瑞,句句如刀,字字如針,很是不留情麵。
”瑞兒,你姐姐如今有傷在身,有什麼話,等她傷好了之後再說吧。“香融一臉欲泣摸樣。
”她那裏是我姐姐,她……!”連瑞心裏一怒,就是一喝。
”連瑞!“一聲低喝傳來,打斷:”莫要忘了我當日所過什麼!”
連瑞一愣,自然是明白,連翹所說的是何,當日在七賢王府,她親口說過,他若再提此事,便逐出養生堂。
一臉不甘憤恨的少年,咬牙再不言語。眾人心裏都覺得有些怪異,卻也不問。
誰知,連瑞收了口,方才被他叱喝的連心芮,卻是一臉怒意,一聲低吼:“連瑞!”
連翹在那處,她自然也是瞧見。連心芮一手指著連翹背影,一聲含淚叱喝:“那女人究竟給你吃了什麼藥,給了什麼好處,你竟然處處維護著她,她是你什麼人,你竟然為她這般!”
第十七節
話落地‘哢嚓’一聲輕響,洞中幾道銀光一閃。側身冷眼望著這處的幾人,手中已是多了刀劍,神色更是透著冰寒。
“連心芮!我隻提醒你一句!”榮天麟側頭一聲輕語:“在此處,在養生堂,在我麵前,你要是再多半個字,休怪我不擇手段。
淩厲目光直直而來,射在那破爛明黃的身影之上。連心芮身子猛然一抖,臉色已經擦白。
”瑞祥王,你……。”連益含怒欲叱,榮天麟手中寶劍,脫手而出。連益隻覺得耳旁一身輕鳴,一道銀光便是在他眼角劃過。
“啊!”一聲輕呼響起,連益急忙轉身,回頭瞧見的便是連心芮一手握著脖子,一臉驚恐。
“心芮!”連益一聲驚呼,急忙上前查看,掰開她捂在脖子上的手一看,脖上一根紅線,很是刺眼,一抹血漬,暈染開來。
“你若再多說一字,她死!”榮天麟一聲厲喝。
大掌緊緊握著身旁冰涼的雙手。他不介意做惡人,不介意心狠手辣,更是不介意將眼前那人給殺了,隻為了身旁這人。
連心芮顫著身子,眼裏蓄淚,卻是一聲響動都不敢發出。連益輕手扶著她,敢怒不敢言。隻有香融,望向連翹單薄背影之時,心裏泛起莫名的難受。那股子心疼,憐惜,和愧疚不能言語。
整個洞穴,遍布著詭異。
“我們時辰不多,此處也不宜久留。”戚雲伐坐在角落一聲輕語:“前方還不知道有多遠,我們準備得又不周全,還是節省些時辰早日找到出口得好。”
玄先生一個點頭:“丫頭,將玄金手套拿出來吧,我們準備準備也好繼續前行。”
連翹輕一點頭,剛起身,消停了不到一刻的連心芮卻是如同炸了毛一般,突然躥跳起來,直指著戚雲伐一聲驚呼:“皇上,你為何會在此!”
“我哥在此還需要讓你知曉?”戚雲歌一聲輕笑。
“戚雲歌,你為何也在此?”連心芮一聲驚呼,皺眉一問:“此處究竟是什麼地方,你們又為何在此!”
“幹你何時?”戚雲伐一聲冷笑。
連心芮身子一僵,一臉不敢置信盯著火光下那雙鷹眼。
“你。”連心芮一怒:“你竟然如何待我。”
“幹我何事!”一聲輕笑響起,她此生最恨的便是這一句,這四字。當初百花會,榮天麟就是在她滿心歡喜之時道出這四字,如今再是一聽,稍顯落魄的芙蓉麵上,閃過一絲陰狠,一聲怒喝:“我人在此,你說幹我何事?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說幹我何事?我是你一封聖旨冊封的孝瑞皇後,你說幹我何事!”
聞言,本是隱忍的怒意滔天而其,戚雲伐腳下一跨,兩步便到了她麵前,牙咬一聲輕笑:“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我可是記得,我清清楚楚告訴過你,我隻給你名分,不給你其他!”
聞言,染血明黃的身影猛然一抖,也不知是氣是怒,是急是羞。
“我親自冊封的皇後?”又是一聲輕笑:“那聖旨當初是從禦書房發出還是慈寧宮,你比誰都清楚!”
偉岸修長的身子往前一跨,一句淩厲氣勢質樸連心芮周身。
“當年,明明是你拒婚,逼迫連翹待嫁,卻對我說,是她使計奪了你的身份。你明明有所目的來此,卻說是她處心積慮。你嫁我明明就是為了咽不下,當初百花會瑞祥王對你一番羞辱,你明明就是記恨連翹,卻顛倒黑白,與你爹一道混淆視聽!”戚雲伐身子一抖,一聲低笑:“也隻有我才會這般心性不定,才會懷疑她,才會將一切都打亂,才會讓你有機可乘!”
似怨似怒,似不甘的嗓音響在洞內。
先前連瑞的話,他聽見了,也聽清了,可縱使知曉了也已無所謂了。他們已回不到過去,也沒有將來。那些因為、為何,都已不再重要。他錯了,錯得那般離譜,那般傷她。他悔了七年,恨了七年,悔得是他自己,恨的也是他自己。
“戚雲伐。”芙蓉麵色憤恨交加。那聲聲數控是實情,也是她心裏最不願讓人揭開的傷疤,隻因那傷疤之下,藏著一顆少女懵懂的心,和她的不甘,不願,不認命。
“你別忘了,你當初對我的承諾,當年在上京,你都對我說過什麼,承諾過什麼,你別忘了!”連心芮身子輕顫,聲嘶力竭得哭喊:“你這個背信棄義的小人,忘恩負義的小人。”
話落,一道身影猛然而其,驚得洞內眾人瞬間緊張起來。
連翹一身白衣,青絲散落,垂肩而立,身旁是不斷閃爍的篝火,一雙眉目,冷眼望著前方。
第十八節
眾人神色一緊,都是緊緊盯著連翹。
一聲淩厲氣勢,直撲而來。連心芮身子又是一顫,狠狠抖了抖。
金蓮輕踏,青絲微動。
白色人影一身冷清,一步一踏,停在破爛明黃身前。
眾人神色一陣驚張,眼也不眨盯著兩人。
無人瞧見,那冷清麵容之上,浮現一抹輕笑。
連翹身子一動,微微一側,附耳在連心芮身側,一句輕語。
連翹說了什麼,眾人都未聽清,但連心芮麵上,花容失色,滿是驚恐的摸樣卻是瞧得分外分明。
一聲輕笑響起,連翹側頭一瞧眾人:“出發。”
白衣一晃,繞過僵直如石像的連心芮身旁。
兩人擦身而過。
眾人瞧著連心芮摸樣,心裏都是笑開了花,他們憋著這口氣在心裏已經多年,如今能看著她如此摸樣,也算是出了心裏一口百千計之一的怨氣。
榮天麟拉起連子,跟隨連翹身後,路過連心芮時,腳下一緩,一聲輕笑。
養生堂眾人那裏會給她好臉色,無不學著連翹摸樣附耳,而後一句冷言譏笑。
連益看在眼裏,要吃口叱喝,卻是被連瑞攬住。
“連瑞!你這個在做什麼!她是你姐姐,別人如此對她,你怎麼還能冷眼旁觀!”連益怒目低喝。
“爹,若是你再如此執迷不悟,助紂為虐,你遲早……。”連瑞卻是沉著麵,一聲輕語:“會後悔的!”
連益身子猛然一抖,卻是滿麵怒容,胸膛不住起伏。
連瑞朝著連心芮輕哼一聲,扶著香融也是隨著眾人而去。
玄先生一聲提醒:”相爺還是快些出發吧,這處密道會不會有分支,會不會有岔路還不知曉。”
人影離去,隻餘連益一人陪著連心芮,望著眾人背影,暗恨咬牙。
山中不知歲月,眾人一路前行,也不知過了幾個時辰,眾人都走得有些乏累。就在眾人哀嚎連連之時,總算是走出了密道,眼前仿若一間小屋,一側,床榻桌椅一應俱全,隻是鋪滿了塵灰,一側便是橫著眾人所走的密道。
“休息片刻吧。”連翹一聲輕語,眾人點頭一應。
連翹望了那寫桌椅朝著眾人一聲提醒:”小心些,最好不要亂動東西。”
眾人也是應聲。
連心芮瞧著四周一片塵土,眉頭輕皺,望著床榻一座。
連子跟著連翹,正往榮天麟懷身側靠去。
’哢嚓’
眾人耳旁一聲輕響。
此處很是靜寂,那聲響聽在眾人耳裏很是清晰。
連翹心裏一緊,手上緊握著連翹。
隻是,眾人都沒曾想到。
連翹腳下一空,竟然就在眾人麵前,白印一閃,不見了。
“連翹!”一聲驚呼響起,榮天麟也不見了身影。
眾人心裏一慌,急忙奔上前去。
隻是,還未靠近,眼前又是一閃。
一道身影在眼前飄過,隻是,不同的是連翹方才是往下飄,而此刻這身影,卻是從下往上,朝著眾人飄來。
玄先生眼見手快一接。
連子在他懷裏一停,便是一聲撕心裂肺的呼喊:“娘親!爹爹!”
第十九節
‘卡擦’
又是一聲輕響,那突然空出的一道口子,卻又合了起來。眾人趕到近處之時,除了不見兩人蹤影,竟然與先前一般無二。
變故發生得太快,不過兩息之間。
“連翹!”
“丫頭!”
“老大!”
“小姐!”幾人驚呼響起。
等到總人回過神來,才驚覺,出了大事。
”娘親!娘親!爹爹!爹爹!“連子掙紮著從玄先生懷裏出來,直撲到石板之上,一雙小手握拳使勁兒砸在地上。
不過幾圈,小拳頭之上,已有了血跡。
先前電光火石之間,連翹與連子跌落了下去,榮天麟往裏一跳,抓住連子腰間腰帶便是使勁兒往外一扔。
連子被他扔了回來,連翹與榮天麟卻是不知所蹤。
“連子,連子!”戚雲伐疾步上前,一把抱住連子,將他捆在懷裏,側頭一聲急喝:“快找機關,找機關!”
眾人回過神來,立馬查探起來。
連子還在撲騰,一張幹淨小臉,已經花得不成模樣。
“連子連子!連子!”戚雲伐厲聲一喝:“你娘會沒事的,連翹會沒事的!”
連子麵上還在落淚,被這一喝,喊叫成了抽噎,小身子不住顫著。
戚雲伐將他腦袋按進懷裏,低聲安慰。
胸前一片濕意,陣陣嚎啕聲從他身前響起。
連子在懷,戚雲伐卻是突起了一股莫名情緒,如暖陽甘泉一般,在心裏緩緩流淌。
”連心芮,你姓不姓我殺了你!“龍齒一聲怒喝響起,眾人一瞧。
連心芮一手撐在床榻之上,一手捶在雙腿之上。在她身旁一側,正是床榻上一隻軟墊。
而就在那軟墊不遠,一片沒有塵灰之處,其大小,其形狀,與她身側軟墊,一般無二。
“我老大說了不能碰任何東西,你彭這軟墊作何!我今日不把你給宰了,我就不姓龍!”龍齒提刀上前,抬臂就要往下一砍。
連益嚇得臉色一白,身子一撲,擋在連心芮麵前。
龍齒一把提起連益衣領,往著一旁一扔。連心芮驚嚇之下,已是回神,連忙閃躲。
隻是,她動作靈活躲過了龍齒劈來的刀子,卻是沒躲過龍骨甩來的一計鞭子。
“啊!”一聲慘叫響在眾人耳邊。
連心芮一把捂著側臉,側倒在床榻之上。
龍齒一刀沒砍上,又補來一刀。連心芮情急之下,已是顧不得疼痛,身子一扭,刀刃擦著她肩頭險險劃過。
“讓開!”龍葵一聲怒喝,一把推開龍骨卻是從懷裏抽出一隻玉瓶,一手握著瓶子,一手將連心芮捂著臉上的手劈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