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來:第五節(3 / 3)

隻是此刻,眾人心思都沒在了那匕首之上。

從塔塔爾克一番話裏,眾人也是猜到了幾分。

眾人眼前銀光一閃。耳旁‘哢嚓’一聲輕響。

便見著塔塔爾克一手握著匕首,刀尖卻是盯在=另一把匕首手把之上,而在那處位置,本是鑲嵌著的藍寶石,已經被匕首紮了一刀。一側,坳了一絲隙縫出來。

先前那聲‘哢嚓’的脆響,正是那藍寶石所發。

塔塔爾克手上,往下一用力。藍寶石隨著力道彈了出來。

此刻,就連視財如命的龍葵也無視了那顆璀璨寶石,一雙眼,緊緊盯在手把之上。

藍寶石一去,那處便是空了一塊,那其中深陷的一處凹槽,剛好一隻手指大小。

塔塔爾克照著這般動作,又是一個用力。

銀光閃,‘哢嚓’聲脆響。又一塊藍寶石彈跳而出。

“那便是……地圖?”連翹輕聲一問。

塔塔爾克將頭一點,手上也不知怎麼做的,將卷羊皮紙卷,便已經落入他掌心。

大掌一伸,將兩卷地圖攤在桌麵之上。

先生與玄先生兩人立刻起身,兩人從懷中摸出一張信箋,打開來,竟是一疊與桌上兩張地圖很是相似的羊皮紙卷。

唯一不同,桌上兩張比起先生手裏的一疊來,都要小上一般。

兩人動手,一陣忙碌。

等到他們起身,顯出桌上之物時,眾人都不由得心跳加快。

除了右上一角空缺之外,這赫赫然便是一張地圖。

龍脈的地圖!

第五節

眾人連連咂舌,縱使他們想破了頭也不會想到。

連子與巴爾斯天天窩在手中的兩把匕首裏,盡然藏著天下至寶的十六塊之一的地圖。

若是沒有塔塔爾克,就算讓他們將鐵鞋踏破,也未必會尋到此。

“你竟然早將這東西給了他們倆。”連翹望著塔塔爾克一聲低呼:“你先前可知,這裏麵有東西?”

瞧著塔塔爾克熟練摸樣,不像是第一次。

果然,連翹話一落,塔塔爾克點頭一應:“我曾經打開過,所以我知道。”

“那你可知,這地圖有何用?”連翹又是一問。

塔塔爾克將頭再一點:“寶藏,能買下整個中原的寶藏。”

“你知,你卻把這麼重要的東西交給兩個孩子。”連翹一聲低呼,眼裏盡是責怪。

若是有人比他們先知了那地圖所在,那連子入巴爾斯早便遇了危險。一想到此處,連翹便更是不快。

“連翹。”榮天麟開口一喚:“你錯怪塔塔爾克了。”

“我怎麼錯怪了。”連翹一哼,轉頭盯著塔塔爾克:“這兩個孩子才多大,若是有歹人知曉了這地圖所在,我們又完全沒有防備,他們遇險了怎麼辦?你是巴爾斯父親,怎麼能就這樣不負責任。”

連翹雙目微紅,心裏一陣後怕。

連子是她的命,她的根,她那裏能容許塔塔爾克這般,將危機都丟給這兩個孩子。

”連翹。”榮天麟開口一喚,正要解釋,卻是被塔塔爾克一聲打斷。

“薩仁。”塔塔爾克起身,緊緊盯著她:“這兩把匕首,是我草原子民的聖物,如同你們國家的皇帝玉印。本族人得匕首,便是我塔塔爾克下一任首領,外族人得匕首,便是我草原人至高無上的薩滿。他日,若是有難,我塔塔爾克部落也好,其他草原部落也罷,就算用所有草原人的性命叫喚,也會保他性命。”

鏗鏘有力的話落地,眾人連驚呼都忘了出口。

也就是說,眼前兩個孩子,一個是十年後草原部落的首領,一人,是草原上至高無上的薩滿。

連翹也是一臉驚異。他比眾人都要明白。

草原部落雖多,但整個草原卻隻有一位薩滿。部落間征戰不斷,但隻要薩滿一出,連部落的王族都要跪拜行禮。

薩滿,便是草原上的神。

“其實我早看出來了,天麟安達不是一般的人,你也不是。”塔塔爾克朝著連翹一說:“哈斯在我部落六年,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有你們,他注定了以後不會隻是飛在低空的雛鳥,而是會翱翔在天空的雄鷹。我塔塔爾克部落雖然被陷害從草原逃到了大漠,可整個草原,也隻有我有權利選擇草原人的薩滿。我將匕首給了他,他便會得到整個草原的幫助。”

連翹心裏一震,連子將來會如何,她不知,但她知,塔塔爾克說的都是實情。隻是,作為母親,她倒是寧願自己的孩子沒有那麼大的雄心壯誌,也沒有難麼多的恩怨糾葛,安安穩穩,平平淡淡過一生。

“娘親。”連子從榮天麟懷中起身,雙臂環在她腰間,輕聲一喚。

連翹側眼望著連子,輕聲一歎。

在連翹心裏,連子便是比她的命還要重要,眾人都是知曉。

“薩仁。”塔塔爾克大掌拍在巴爾斯肩頭,一歎。

“我明白。”連翹輕聲打斷,側眼望著連子,神色中似有了一抹堅定。

”好了。”榮天麟拉起連翹,一笑:“連子如何,我們日後再歎。”

星目微側盯在戚雲歌身上:“當下,我們該是要談談重要的事了。”

眾人望著桌麵上十六缺一的地圖,和一旁神色有些驚張的海藻,都是將心一收。

“如今,還差最後一塊地圖,我們便能知曉龍脈所在。”榮天麟開口輕說:“但如今,最重要的卻是六賢王。”

“龍脈的消息已經透露給六賢王了,如今等著的,便是七日後我和海藻的大婚。”戚雲歌沉聲一語:“如今,隻差海藻去告訴六賢王我會在大婚之日出城便好。”

六賢王也已經找上了我,商討過起兵一事。”榮天麟將頭一點:“我答應了他……。”

房內說話聲漸小。菖蒲、龍骨、無雙三人神色警惕時刻留意著房門外動靜。

隻是,他們都是不知,幾人關上房門苦思冥想的一番計謀,卻當不了宮裏一個女人,輕笑一語。

慈寧宮。

“戚雲歌大婚,戚雲伐勢必會去七賢王府,你還有什麼可擔憂的。”語帶不屑的嗓音響起。

六賢王一聲譏笑,瞧著眼前芙蓉嬌麵:“你不是心係你的皇上嗎?怎麼到了這個時候,巴不得我將他除去的。”

“一個心裏隻有別人沒有我的男人,我心心念念記掛著他又有何用。”連心芮一聲冷哼:“更何況,他還親手殺了我的孩子。我恨他,,恨他。”

“女人啊。”六賢王笑歎一聲,望著那張芙蓉麵上一抹憤然,笑的更是暢快:”你恨的怕不是他,而是他將你腹中龍種除去,你這個皇後實在是名不副實。”

“戚雲朔。你什麼意思!”一聲怒喝出口,芙蓉麵上滿是猙獰。

“好了,正事要緊。”將戲看夠了的太後,放下手中茶盞,一問:“你到底作何打算,說吧。”

“就如同皇後所說,戚雲歌大婚,戚雲伐必定前去,隻要他離宮,便隻能任我魚肉。”六賢王嘴角一笑。

“我讓你準備的東西,可都準備好了?”朝著太後掃去一記淩厲目光,六賢王一聲笑問。隻是那笑意裏幾分算計,幾分威脅,不加掩飾。

太後恨在心裏,咬著牙將手側一卷明黃卷軸握住,舉到他麵前。

六賢王結果卷軸,雙手打開,一目十行。

“很好。”暢快大笑響在大殿之中,將手中卷軸卷好又拋回給太後。

錦衣一擺,轉身離去,空中隻餘下一陣大笑。

那笑裏,是誌在必得的舒暢,和多年夙願得意實現的歡喜。

“什麼東西。”憤憤然一聲輕哼,響在殿內,連心芮瞪在那漸行漸遠的背影之上,眼帶不甘。

太後側眼撇了一眼,她麵上羞憤,握住卷軸,起身,離去。

人去鏤空,隻餘一道明黃身影孤零零立在殿內,含著滿心的怨與恨,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