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來:第五節(2 / 3)

連翹身子一動,無雙便從房門閃了出來,朝著墨色身影一笑:“我說連瑞啊,你別總是這麼鑽空子,連翹不吃你這套的。”

那墨色身影不是他人,正是剛賣身養生堂不到一月的連瑞。

自從那日,他無意中聽見了連翹與榮天麟一番夜談,知曉了她才是與他一母同胞的姐姐之後。每日裏換著法子想要讓連翹允了他這稱呼。

“我問過螢姨和娘親,也跟著我爹進宮問過連心芮,你狡辯不了。”連瑞坐到桌前:“你肩上那顆挑花痣,就是實實在在的證據。”

“連瑞。”連翹眉頭一皺:“你若是再提此事,就給我收拾包袱,回你的連府,別想再混在我的養生堂裏。”

聞言,連瑞神色一收,一聲輕歎:“我不過是想還你身份,那女人不僅搶了你的爹娘,還搶了你的身份,當年更是那般抹黑你。”

“連瑞。”連翹語氣稍緩:“你該是知曉,你一聲姐姐喚出,將會引起多大的風波,你擔待不起,連府擔待不起,如今的齊京也是擔待不起。”

與連翹相似的眉目閃過一陣複雜,望著她沉沉一聲歎息。

“我不再提此事便是。”連瑞輕說:“但你見見母親可好?”

連翹自然是明白他的意思,望著他帶著希翼的雙目,卻是將頭一搖。

“你是因為記恨她當年對你不聞不問嗎?”連瑞輕問。

連翹抬頭望著天際,沉默不語。

她心裏究竟是怨還是其他,這麼多年過去,連她都分不清道不明。想起先前娉婷來,連翹隻覺得,心裏,更是一團亂麻。

幾人無語間,院門突然走來兩道身影。

“連翹!”

“薩仁!兩道迭聲叫喚響起。

幾人循聲而望。

兩道偉岸身影立在院門,一人麵露驚喜,一人麵上豪氣。

兩人都是風塵仆仆,一副舟車勞頓的摸樣。

瞧清偉岸之人,連翹一愣。他棕發棕眸,中原之中,難以的劍。

沒曾想,他也會來。

眼神尋望他身側含笑之人,卻是轉眼便瞧見了他腰間隨風而動的墨色同心結,心裏隨著那搖擺,一顫。

似歡似喜,心底一絲悸動,那般真切。

院中無人說話,靜靜盯著相望的兩人。

白衣在風中輕動,緩緩起身,緩緩舉步,緩緩上前。

不過幾步距離,她卻是一步一步,踏去。

金蓮一頓,風停,衣衫靜。三步距離。

“連翹。“那人一臉淺笑,輕喚。

衣角一晃,兩道身影重疊。

方才悸動的心緒,此刻才稍稍穩了下來。

她靠在他肩頭,淺笑。

他攬著她腰身,一句輕語。

”我回來了。”

“我就說你們早該如此。”另一道身前闊步上前,朝著兩人一笑,麵上一抹了然神情。

連翹心裏詫異,還未詢問,他為何會跟著榮天麟一道而來,門口有竄來兩道小小身影。

“父親!”一聲歡喜呼喊響起。巴爾斯朝著連翹身旁那人奔去,直直撲入他懷中。

“爹爹!”連子一聲歡呼也是撲到了榮天麟身上。

連翹含笑望著兩人‘久別重逢’。

片刻,兩個小家夥總算消停下來。

“塔塔爾克。”連翹輕喚:“沒想到你會和天麟一道來此。”

拉著巴爾斯的那人正是與連翹幾人在月牙湖,同住了七年的草原人,天麟的安達,塔塔爾克。

“安達有事,我自然是要來。”塔塔爾克豪邁一笑,大掌輕拍在身側巴爾斯肩頭:“更何況,其木塔想這小子了,我也正好來瞧瞧他。”

“母親身子養好了嗎?”一提起其木塔,巴爾斯便是少見得露出擔憂。

雖說草原人性情豪爽,可巴爾斯畢竟還是個孩子。如今,離開月牙湖,三四月光景,他怎麼可能真的不念家。

“薩仁臨走給她留的藥很好,她已經康複了。”塔塔爾克一笑:“我走的時候,她已經沒問題了。”

巴爾斯小小的腦袋一點。眼裏滿是想念。

連翹剛說話不到幾句,院門又有了響動。

今天這院子可真是熱鬧。連翹心裏一聲嘀咕,便是見著院內已經又多了幾道身影。正是和連子兩人一般,聞訊而來的人。

望著榮天麟身旁而立的塔塔爾克,戚雲歌微微一頓。

“此地不宜久留,進屋裏說話。”皺眉一聲提醒,他便是率先跨進了屋子。

幾人瞧著他神色,也是明白,疾步隨在他身後。

連翹眉頭一蹙,側眼望了望榮天麟。看著他含笑的側臉。心裏突起了一股子擔憂。

榮天麟一到,那便是山風將來。

第四節

幾人落座,連子幾步便躥到了榮天麟懷裏。瞧著兩人摸樣,戚雲歌眼裏閃過一絲異樣,抬眉瞧了瞧含笑的連翹,心裏一歎。

房門關上時,屋子裏已經站滿了人。

先生、玄先生、榮天麟、戚雲歌、塔塔爾克五人,桌在桌前。連翹站在榮天麟身後,擦著連子額頭露出的一層薄汗。海藻、娉婷站在戚雲歌身後兩側。巴爾斯跟著塔塔爾克。無雙立在門口。菖蒲與龍骨兩人一人守著一扇窗戶,其餘幾人,散散站在桌前。

“瑞祥王。”戚雲歌率先開了口,大眼盯著他一旁,棕發棕眸的塔塔爾克,輕聲一問:“這位是?”

“六賢王。”榮天麟大掌一拍,落在塔塔爾克肩頭,爽朗一笑:“這是塔塔爾克部落的首領,塔塔爾克。”

“我是草原的子孫。”塔塔爾克向著戚雲歌一個點頭:“我與天麟安達和薩仁在月牙湖生活了六年。”

“您便是瑞祥王要找的那位草原首領?”戚雲歌又是一問。

其實不用多問,他也猜測到了其中幾分。塔塔爾克相貌不同於他們,一看便不是中原人。異族且與榮天麟和連翹相熟。除了他此去大漠尋找地圖的那個月牙湖的首領,還能有誰。

他詫異的不過是榮天麟盡然會將他也帶來。其實,除了戚雲歌,連翹也在心裏不解。

畢竟,如今局勢不明,又在關鍵時候,塔塔爾克如此相貌,很是引人關注。若是六賢王起了疑心,那他們一月來的布局便都白費。按理說,榮天麟不該是魯莽之人,無雙每隔幾次,都會與他聯係一番。如今,齊京的情形,他肯定也是知曉,但他仍是將塔塔爾克帶了來,事必有因。

“我也不拐彎抹角。”榮天麟一笑,他自然是從幾人神色中瞧出了他們心中的不解。

“塔塔爾克確實有我要尋的那塊地圖。”榮天麟一頓:“當我卻還未得到。”

眾人一愣。

既然塔塔爾克手上有,那為何他卻未得到?莫非是他不願出手?

眾人心裏都在嘀咕。畢竟,那東西非同尋常,若是不知還好,若是知曉了那東西的重要。常人,十有八九都不會將他拿出來。

“因為那東西不在我的手上。”塔塔爾克也不在意眾人猜測,開口一說。

眾人再是一愣。

這又是那出?

塔塔爾克一笑,也不拐彎抹角,側頭朝著巴爾斯一個點頭:“我給你的匕首呢?”

巴爾斯一驚,雖是不解,卻也連忙從懷裏抽出匕首,遞到桌前。

塔塔爾克轉頭又是朝著連子一笑:“你的那把呢?”

連子也是從懷裏一摸,取了出來。

一手接過,一手握住。塔塔爾克將兩把帶著體溫匕首望著桌前一放。

這兩把匕首,眾人也都見過,當日巴爾斯與連子抽匕盟誓,幾人都是在場。那匕首手把之上嗎,兩顆藍寶石,很是璀璨。

連翹皺眉尋思。莫非地圖和這兩把匕首有關?

心念剛想到此處,便是見到塔塔爾克手上一轉,將兩把匕首抽了出來。

刀鋒銳利,透著一絲涼意,一看便知曉,是把上好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