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水見他一臉失落傷感的模樣，眯著眼調侃：“女人是怎麼樣的我不清楚，但老弟你為她這般傷心，她必不止是你師姐而已吧！”
南玉不知道他想到了哪裏去，點點頭道：“他就如我親姐姐一般。”
“啊？！”段水忍不住打了個嗝。
南玉沉默了一會兒，開始回憶卓伊，“剛認識師姐的時候，是在我八歲那年，我記得那天是大師兄帶我進山教我騎獵，巧的是我無意和大師兄在林中失散了，我大哭著在林中亂跑，就遇上了滿身傷痕的隻有十二歲的師姐，她奄奄一息的樣子把我嚇壞了。後來她說她家遭了盜賊，她是偷跑出來的，她說餓，我想起來時大師兄塞我懷裏的饅頭，就小心地遞給她……大師兄找到了我，也帶她一起回莊。後來由於她習武進步快，師父就收她為徒，她也就成了我的師姐。”
段水在一旁若有所思，見縫就插嘴道：“那一定是朱雲門的詭計，那時的她早有武功，隻是服過奇藥讓人察覺不出而已，”
南玉的思潮已開，並不理會段水，“師姐對我很好。我不喜習武，悟性也不高，常惹師父師兄們生氣，但師姐不會，她會耐心十足地教我，還想盡辦法，讓我通過了師父的考核。”他的聲音忽而低下去，“但還是有一次沒通過，師父很生氣，罰我在大堂跪一夜，那一夜是師姐陪著我跪到了天亮。在眾弟子中，我是最沒出息的一個，但我慶幸有這樣一個好師姐，可我沒想到……”
嚴尚有些感動，段水雖不以為然，卻也沒說什麼。
然而，橫空一陣怪笑傳來打破了三人的沉靜。那聲音如蒼鷹般盤旋於頂，在野外的夜聽來猶為糝人。
那聲音道：“好一段感人的姐弟情！可我告訴你吧，毛小子！你那師姐是喜歡上了你，你倒還傻楞的當她是姐姐。”
南玉和嚴尚都唬得一愣，段水卻是一幅不耐煩的樣對著夜空嚷道：“臭老太婆，你怎麼還在這兒？”
黑暗中，一個著黃色破薄襖的五十多歲的垂發女人從陡崖上躍下，她顯然認識段水，她朝他走了幾步，不慍不怒地諷刺：“臭小子，在這困了幾十天還沒待夠？這麼快就回來，莫不是想你魚姨了？”
段水臉皮猛地一抽，這話把他之所以對這異常了解的原因暴露無遺，是啊！幾個月前他在九回穀迷路，遇上了久居此地的自稱魚姨的老太婆，衝突了數次，兩人熟稔後，他也熟悉了九回穀，但他是死也不肯對人說他在這裏困了幾十天的。
嚴尚將那句話細嚼了一番，像是明白了什麼似的，看了看段水，終是忍住了表情。
南玉倒沒掛心這些，他打量了魚姨，道：“前輩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晚輩實在不懂。”
魚姨這才轉向南玉，她也打量了他淨白俊俏的臉，仿佛在想什麼。“你是還楚莊的人，梁讚的弟子麼？”她語調怪怪。
南玉點頭：“正是。”
魚姨嗤然一笑道：“你的師姐不就是卓伊那丫頭麼？嗬嗬！她可是朱雲門出名的童殺啊，童殺的目標很明確的，她混進還楚莊接近的該是些有勢的人，像你這般平庸她有必要接近你？”
南玉驚得臉時紅時白，他知道卓伊在莊中除了親近他之外還和如日中天的方師兄交篤，但他不想往那處想，於是急忙辯解：“師姐是念我那饅頭之恩……”
“哈哈哈……”魚姨笑道：“傻瓜，那是朱雲門的計，她為何感激？”
南玉無言以對，羞愧不語。嚴尚聽後卻是豁地站起，“你是什麼人？你對童殺對卓伊如此了解，你是朱雲門的人？”
魚姨聽了一愣，隨後大笑不止。
段水拍拍嚴尚示意他冷靜，“嚴兄弟稍安勿躁，我曾和她周旋了幾十天也沒結果，她要是朱雲門的人，你們還有命在？”
“我不跟你們後生晚輩計較。”她指指嚴尚道：“剛才你說的話我都聽到了，我問你，還楚莊的人都死光了，那方臣原呢？”
她言語放肆，嚴尚把頭一別不理她。魚姨頓怒，長臂一伸，已鉗住了他的喉嚨。
“喂！臭老太婆！快住手！”段水大叫。
南玉慌忙道：“前輩不要，我告訴你，方師兄他……他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