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在何方?(1 / 3)

應天石細細思量了西靈帶來的消息,他初次見到的方臣原還不過是個跟在師兄梁讚身邊的總角小兒,也不曾想過他的來曆,如今聯係起碧魚島便越發覺得他的身世蹊蹺。或許莊內真會有些線索,應天石走進了方臣原的房間。昔時莊主的房間位於東側的朝陽閣那裏現在顯得冷清了不少。-

一無所獲後,他慢慢踱了出來,閣外的院子已被蓋上了一層枯葉,入秋了,百草凋零。大楓樹下,立著個神色恍惚的女子,那是應語池。-

應天石不禁又是怒火中燒,再不想理會這個執迷不悟的女兒,拂袖而去。看見應語池的還有個朝陽閣專事掃院的佝僂老人,這個身份讓他在清莊一劫中僥幸留了下來。但他仍不敢在應天石麵前現身,躲在一邊,直到應天石走遠了才小心地挪出來,望著眼前失神的女子,啞著聲音咳了咳道:“莊主都走了好幾天了。”-

應語池開始有些吃驚,但一聽那個走字,便倔強地重申:“他沒有死的,他不會死!他怎麼可能死呢?”她搖頭爭辯著:“他是那麼的優秀,怎麼可能死呢?”-

老人自顧地揚起掃把掃著地,頭也不抬道:“那為什麼不去找他呢?”-

“找?”應語池反複地喃喃著,仿佛說服不了自己她幾乎有些崩潰,“怎麼找?去哪找?”-

“去你聽到想到的地方。”老人仍舊沒有抬頭。應語池細想了片刻失聲道:“你是說雙飛城?”-

老人嗬嗬笑了笑:“那是小姐的心思,老頭子可什麼都沒說。”-

應語池開始重新打量這個發色灰白的掃地老人,半晌,她點點頭歎氣道:“可爹不許我出莊,我怎麼去找他呢?”老人停下了手中的活,沉吟片刻道:“小姐請跟我來。”-

傍晚時時分,佝僂老人推著一輛泔水車出了還楚莊的後門,直到一處無人的樹林,他打開了泔水桶蓋,應語池從裏麵跳了出來,“前輩……”憑直覺,她感覺這個老人不僅僅是有心,還有種經曆滄桑和風浪後的安然自若。-

老人略為一怔,含笑道:“不敢當,小姐一路小心。”-

應語池無以為謝,隻好感激地向他作了一揖,跨上了早已準備好的馬向南而去。

且說南玉等人在擺脫了應天石的人苦追後,縱馬馳騁野外,隻見四下盡情山巒絕壁,彎曲小路在其中穿針引線,段水卻帶著他們在這險山惡水中自如輾轉,南玉也不知這是何處,忍不住問:“段兄,這是什麼地方?”

說話間段水已在一處陡壁旁跳下馬來,他們也跟著下了馬,段水道:“小老弟沒聽過九回穀麼?哈!這回量他是應老頭還是朱雲門,一時半會我看誰進得來。”

說完,他盤腿而坐,調息療傷。南玉和嚴尚不由得唏噓,九回穀,故名思義,是一處地勢險峻難行的山群,連附近常住的百姓進入也常常迷路,更何況其他人。段水對這裏的熟悉讓人訝異。

他們見段水閉目不言,也坐下處理身上的傷勢。一個時辰過去,段水才醒來,嚴尚已生起了火,架上了野味,山間光線本就不強,這會又近天黑了。段水抓過野味嗅著笑道:“是這個味!”

嚴尚隨口道:“段大俠對這兒似乎很熟悉?”

段水臉色一住,尷尬了幾秒後急忙道:“這個……我平常就喜歡遊曆奇山異水,呃,有此所好,有此所好而已。”

南玉並沒聽出他的尷尬,而嚴尚雖不解卻也笑笑不再問,轉移話題,他將那幾天莊中發生的事情都說與他們二人。原來應天石趁方臣原和眾弟子都不在,先是宣布呂明開和賀京為禍莊叛逆,將呂明開留莊門下一並處死,接著是二弟子歐陽笈的人,而原卓伊的人全倒向了應天石,由於此次師門祭典莊主方臣原門下去了大半,而五弟子南玉在莊中並無下屬人馬,這一來,莊中竟無人可遏製應天石了。

嚴尚在一些弟子的幫助下喬裝混在了莊中等待時機,這才遇上了段水和南玉,他發現應語池被軟禁,才知道她和應天石並非一路,想伺機將她救出,終究沒有成功。

南玉聽後深深一歎,“看來,師姐是早和應先生苟和,她必是朱雲門的奸細無疑了。”

如果說應天石詭計多端,或是他誣陷了卓伊,而那日在馬車上的對話也值得推敲可辯,那今天嚴尚的話則足夠徹底讓南玉死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