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莊同手足無措地安慰著懷的徐夢庭,更顯不安:“夢庭小姐,你以前都是很支持我的,還說我一定能金榜題名,光宗耀祖!可如今您怎麼說出如此反常的話來?莫非…”
徐孟庭不知如何回答,慌忙打算了劉莊同的話,但她又無法逃避,隻能照實說出實情:“對,家弟也要參加這次科考,他很有把握!”
劉莊同愣住了,緩緩放開徐夢庭,呆呆地站了一陣才從嘴裏吐出幾個生硬的字來:“您的意思是…您讓我放棄這次科考,成全您弟弟?”
徐夢庭連連搖頭,解釋道:“不是的莊同,你不要誤會!你知道我爹爹是一省總督,家弟又是徐家的掌上明珠,他要參考難道我爹會無動於衷麼!”她的話嘎然而止,劉莊同麻木的臉上漸漸泛起笑容,這笑夾雜著悲憤與無奈,繼而又神經質地哭笑不止。
徐夢庭拉著劉莊同,竭力讓他冷靜下來,可他卻像頭瘋牛,越發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進而仰天怒吼。
徐夢庭淚眼婆娑,勸道:“莊同!…莊同啊!我知道你這次科舉對你來說很重要,是我對不起你,你要恨就恨我吧!你恨我吧莊同!”
萬念俱灰的劉莊同怒吼道:“我能恨誰?我能恨誰!我隻恨我自己,恨我自己不能出生在一個官僚世家!恨當初為何要認識你,更恨我自己不知天高地厚,竟癡心妄要高攀玉枝!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我對自己以後的打算都是幼稚可笑的幻想!我這是在自欺欺人,從一開始我就把自己騙了!你為何不早點讓我清醒過來?你怎麼忍心看著我錯下去而不早點把我叫醒!啊!”他拚命搖晃、追問著木偶般的徐夢庭,等到他發泄夠了,她才安慰地說:“莊同,你還年輕,這次考不上不要自暴自棄,下次…”
“下次?”劉莊同斬釘截鐵地說:“不會有下次,美好的未來永遠不屬於像我這樣的人!我們這百孤寒,嗬嗬…你真是個千金小姐,和我這種爛濺的書生根本就是兩條道上的人,我們永遠不可能碰到一起!永遠都不會!”他推開徐夢庭,瘋狂地衝下了山。
“莊同!”徐夢庭欲追上去,卻不謹慎重地摔倒在地。
劉莊同腳步陡停,正當他猶豫不決之時,依翠突然耐不住跑了出來,當依翠扶起徐夢庭時,劉莊同早已不見蹤影。
“小姐,你有沒有摔著啊?”依翠急問。
徐夢庭突然莫名大哭,急得依翠手足無措,天空突然飄起綿密細雨…
不久,徐夢庭被依翠和另外一個丫環匆匆扶上了馬車,咱們三個不管三七二十一,順勢跳到馬車邊緣伸出的木板上,正好能坐穩,但卻造成馬車倏忽向後一仰,驚得車內一陣騒動。
“發生了什麼事?”依翠把頭伸出車外問。
車夫跳下馬車繞著車箱尋視了一番,又跳上馬車道:“可能是路不平陡了一下吧,請小姐坐穩了,駕!”
馬車動了,向前越行越快。雨也越下越大,我手死死地抓住車箱不敢鬆懈,和來時的路一樣,陡得要命。在抑揚頓挫的馬蹄聲,隱約能聽見馬車內一個女人的哭泣聲…
待我們都回到徐俯,有一管家匆匆把徐夢庭叫到了大廳,徐總督、徐明衝、大夫人及幾位姨太太都已在此等候多時了。
大夫人見灰頭土臉的女兒神思恍惚的模樣心急如焚,馬上迎了過去:“夢庭,你到底怎麼了?啊?”
徐夢庭勉強抬起頭,低聲和眾人打了招呼後也坐了下來。
徐明衝耐不住,站起身問:“姐姐,大清早的你到底上哪去了?”
徐夢庭沒敢正視父親,她吞吞吐吐地回答道:“我…心裏悶得慌,所以就叫依翠陪我出去廟裏拜拜。”
“哼!還在狡辯!”徐總督拍案而起,指著徐夢庭責問道:“你說,你今天到底去哪兒了?從實招來!”
“我…”徐夢庭被嚇得連連後退。
大夫人見情況不妙,立馬擋在女兒前麵,勸解道:“老爺,您歇歇怒,有啥話好好說不行嗎?”
“哼!好好說,都是你寵的!”說話間,他一把推開大夫人,咄咄逼人地逼問徐夢庭:“你老實說,你今天到底去哪了!”
“姐姐,你就照實說吧,你是瞞不過爹的!”徐明衝在一旁敲邊鼓。
此時,徐夢庭心底的一切秘密都好像無處隱遁,早已**裸地擺在大家麵前,但她仍心存最後一絲僥幸,依然堅持自己剛才所作的回答:“我真的隻是去燒柱香,我…”
“放肆…!”徐總督今天不知哪兒那麼大火氣,不等女兒把話說完,抬手就在她臉上狠狠地扇了一巴掌,徐夢庭的左臉頓時泛起暗紅的掌印。
依翠自然不必說,在一旁嚇得雙腿打顫,大夫人見了這場麵也嚇得不知如何是好,她再次奮不顧身地撲到女兒前麵,緊緊抓住徐總督的雙手,懇求道:“老爺,老爺啊!夢庭就是千錯萬錯也是我這個做娘的造成的,您要打就打我吧!”
在這個火燒眉毛的時刻,後麵幾個姨太太卻在幸災樂禍地看好戲。
徐總督突然拿出一條芙蓉絲巾,反問徐夢庭:“你自己看看這是什麼?”
徐夢庭一愣,整個人都懵了。她無法相信自己托依翠給劉莊同的這條絲巾竟會落到自己爹手上。這也就是說,她和劉莊同的那些事,家裏人十之**也都知道了,這可咋辦啊?她急得差點暈了過去。
徐總督怒斥道:“一大早背著家人假借燒香偷跑去荒山野嶺私會男人,你好不知廉恥!你讓全家蒙羞,你把徐家列祖列宗的臉都丟盡了!你知道嗎!”
徐夢庭淚流滿麵,無言以對。
這時,二姨太走了過來伴起了紅麵孔人物:“老爺,夢庭也是一時糊塗,您這樣罵她也不頂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