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的身體緩緩下垂,跪了下來,哀求道:“老爺,就算我求您了!您別責罰夢庭,都是我這個做娘的沒做好,才捅出了這麼個漏,您要罰就先罰我吧!求您了老爺!”
徐總督急忙扶住大夫人,道:“夫人,你這是幹啥?這成何體統!”
三姨太和四姨太都走了過來湊熱鬧,三姨太火上加油地責備夢庭說:“夢庭啊,你怎麼這麼糊塗,竟然犯下這麼不可原諒錯誤?看把你爹氣的,這可如何是好?”
四姨太附和道:“可不是?你喜歡誰不好,再咋說咱們X城也有幾戶大人家,那麼多名門弟你不動心,偏偏看上了一個…哎!算了,不說了,我都不曉得該怎麼說你!”
徐明衝道:“都別說了,姐姐固然有錯,但事到如今責怪也於事無補。咱現在應該想辦法不讓這醜事傳出去。”
“是啊!”四姨太接過話茬:“家醜萬萬不能外揚,要是讓整個X城的人都曉得咱夢庭和一個窮得叮當響的書生有來往,那日後哪家有錢勢的公還肯主動上門提親啊?”
大夫人忍無可忍,勃然大怒:“住口!夢庭就是再不懂事,也不可能做出這樣大不敬的事!”
“夠了!”徐總督怒吼一聲,整個大堂頓時鴉雀無聲。徐總督命令徐夢庭:“給我回房去,好好反省!滾!”
依翠扶著徐夢庭戰戰兢兢地回到了閨房。她麵目呆滯,臉白得像張紙,無神的雙眼好像被蒙上了一層細細紗,呈現出死灰一般的顏色。
依翠關好門後,站在其身後一言未發,卻幸災樂禍地看著她的背影。
過了好一陣,徐夢庭才神經質地從嘴裏吐出幾個零碎的字來:“到底是誰?…”
“嗯?”依翠也沒聽明白。
徐夢庭一字一字地說:“爹爹…他怎麼會知道?”
依翠佯裝瞞頇地說:“奴婢,奴婢也不知道啊小姐。”
徐夢庭站起身道:“知道我和莊同事的人隻有四個,我和你,莊同還有他的摯友朱明濤,到底是誰跑去給爹告的狀?是誰啊!”她突然變得激動起來。
依翠忙跪了下來,安慰道:“小姐,您別這樣!翠兒永遠不會做出對不起小姐的事!小姐,您要相信翠兒哇!”
徐夢庭嘴裏反複念叨著這個不解地疑問:“是誰?是誰?…”她百思不得其解,最終痛斥心肺地擠出一句:“莊同,你不會…”
突然間徐總督推門而入,徐夢庭轉過身來恐懼地凝視著威儀的父親,一場大難即將到來!
“看著我!”徐總督命令道。
徐夢庭幹脆跪了下來,懺悔道:“爹,是女兒不孝,您懲罰女兒吧,隻希望您讓女兒明白一件事!”
徐總督不由分說地打斷了徐孟庭的話:“住口!現在哪輪得到你說話?我問你,那個男人有沒有對你不敬過?說!”
徐夢庭搖了搖頭。
“從來沒有?”
徐夢庭還是一味搖頭。
徐總督繼續盤問:“你們是如何認識的?”
徐夢庭埋著頭,沉默不語,臉色越來越蒼白。麵對猛虎般的父親,她心亂如麻,也不曉得是一時糊塗還是恐慌所致,她猛地站起身撞向房梁。
“小姐!”依翠的驚呼聲撕破了大院的死寂,讓早已埋藏在這個大家族的火葯頓時引爆,徐俯上下全都沸騰起來了。
花園,走廊上滿是下人來回穿梭;廚房裏熱氣騰騰,徐夢庭閨房門口更是圍滿了人。
房內太醫正在為昏迷的徐夢庭把脈,徐總督和大夫人在其身後焦急地等候著。
太醫撚了撚胡須,轉身對徐總督和大夫人講道:“徐大人,徐夫人,徐大小姐脈象平和,我待會兒開付葯,很快她就會醒過來的,但切忌不能再讓她受刺激。”
“哎!哎!”大夫人連連點頭。
徐總督朝門外喊:“李管家!”
李管家推門而入:“老爺有何吩咐?”
徐總督道:“馬上到大堂準備紙墨!”
“哎!奴才這就去。”
時間一晃又天黑了,一輪殘月掩映在影影綽綽的烏雲,整個徐俯籠罩在一陣陰森恐怖的氣氛裏。
我們三人吃過幾塊幹麵包後翻了翻行囊,幹糧已經所剩無幾,再這麼下去咱不餓死也會急死!
就在大夥兒焦慮萬分之時,我偶然看到一個人影在花園的假山躥動,賊頭賊腦的,不像是好人。於是咱們趕緊跟了過去,終於看清了這人的模樣。原來是依翠,她見四周無人便沿著長漆黑的走廊悄悄躥到了徐俯後門和一個男人私會,她以為不會有人看到,但她做夢也想不到已經有隻眼睛正盯著他倆的一舉一動。
和她私會的這個男人就是劉莊同的摯友…朱明濤!
明濤見依翠如期應約,頓時眉開眼笑,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翠姐,你終於來了!”
依翠左顧右盼,貓腰鑽出門縫,道:“今天真有你的!”
朱明濤洋洋得意地說:“翠姐吩咐的事,我就是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依翠冷冷一笑,鄙夷地說:“油嘴滑舌,不像個人樣!徐老爺又給了你啥好處?”
朱明濤一愣,諂笑著說:“嘿嘿嘿嘿,也沒說個明白話。不過翠姐,徐大人叫我好好盯住劉莊同,想辦法把他和徐大小姐之間來往的書信弄去,要是我真弄到這些書信交給徐大人,他還不重重的打賞我?哈哈哈哈哈!”
依翠煽風點火地說:“對嘛,隻要你照我說的去做,保管你下半輩風流快活!”
朱明濤道:“是是,翠姐真是我的福星!我今後一定聽您的,不知翠姐今晚約我來這兒所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