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承受力是有極限的,有的人高,有的人低,夾克男的承受力,就在這裏了。
“所以杜宇達就讓我帶著孔良平一起來鬧事!我真的隻知道這麼多了,琛哥!”
杜宇達是鳳沁小鎮酒吧一條街裏的大產業家?
孫宏琛還真不知道這事。
可就算酒吧一條街裏的半數酒吧都是杜宇達的產業那又如何?
依舊得問一個為什麼,為什麼要來孫宏琛的酒吧裏鬧事。
孫宏琛到是漸漸有了些思路。
最近這些年,孫宏琛一直沒有幹出過什麼事,說他半退江湖也好,說他如墜西山也罷,社會上對孫宏琛的評價已經出現了走低的架勢。
杜宇達這個後起之秀的心裏,應該也是這樣想的,於是他這樣做了。
他是想踩著孫宏琛的肩膀上位。
大家夥出來混社會,為錢,為名,歸根結底是為了討生活。
名能帶來錢,錢能帶來更好的生活,就這麼簡單。
一直站在窗口眺望小鎮夜景的鄒洛妃輕輕放下酒杯,轉過身,未曾看一眼目瞪口呆的孔良平,未曾看一眼飽受折磨身心俱疲的夾克男,踏著輕緩的步子,朝著門外走去。
萬籟俱靜。
孔良平甚至屏住了呼吸。
從進入這間房後,鄒洛妃隻向他要了一杯《灰姑娘》,除此之外,就一直在眺望著窗外的夜景,沒有說一句話,沒有投一個眼神。
那麼她來到這間房間,到底是幹嘛?她又是孫宏琛的什麼人,和孫宏琛之間有著怎樣的關係?
鄒洛妃就像是驕傲的孔雀,高高在上,不屑一顧。
一直到鄒洛妃走出這間暗房,孔良平還是覺得自己猶如被大山壓著,喘不過氣來。
孫宏琛在鄒洛妃走出去後,拍著夾克男的臉頰:“我現在有點喜歡你了。考慮下,別跟杜宇達混了,以後跟我吧。”
孫宏琛說完,扔下難以置信的夾克男與怔怔楞在原地的孔良平,站起身朝著門外走。
漆黑一片的暗房,隻剩下孔良平與夾克男。
……
孫宏琛走出暗房,輕輕將門帶上。
廊道盡頭,鄒洛妃雙手撐著欄杆,腰身與翹臀畫出驚心動魄的優美曲線,如波浪的蓬鬆金發垂在半邊,格外突顯出她側臉的精致。
孫宏琛走到鄒洛妃身邊,身形魁梧不怒自威的他,像是一隻笨拙的大狗熊,小心翼翼露出憨態可掬的一麵,甕聲甕氣道:“鄒小姐,杜宇達那邊,真的很抱歉。這是個意外,我想我會處理好。”
“是不是意外不重要。”鄒洛妃看著一樓大廳裏的人頭攢動,他們現在所站的位置是背光位,幾乎完全隱入黑暗:“關鍵是,杜宇達到底為什麼要找你的麻煩。”
“也許是我最近幾年太過安逸,讓他們以為我老了。”孫宏琛笑了笑:“每年都有新人。今天之前,我還恍惚以為自己還是新人,新人總是雄心壯誌,當我還是新人的時候,我看那些老人,總覺得沒什麼了不起,我也能做到那一步。那時我也有自以為很大的野心,我想取而代之,我想站的比他們更高,我想要的也很多。杜宇達現在的位置,也是我曾經站過的位置,大概,他也是這麼想的吧。在他眼裏,我已經是擋路的老人了。”
“那你到底是新人嗎?”鄒洛妃似笑非笑,看似隨意的問了一句。
這句看似玩笑般的問話,孫宏琛意外沉思了許久,方才回答道:“看和誰比。一個圈子一層境界,就和金字塔一樣,我在底層不論資曆有多深,站的有多久,隻要稍稍往上走一層,我就是徹頭徹尾的新人。”
“嗬。”鄒洛妃雙手撐著欄杆直起身,認真看著孫宏琛道:“你現在的野心,和你年輕時相比,真的不小。”
“因為我遇到了鄒小姐。”孫宏琛毫不掩蓋自己的野望,誠懇道:“已經看見了更高處的那一層,我自然會想要往上走。何況像我這樣的人,最聽話。”
“未必聽話,未必不是墊腳石。”
“絕不可能。”孫宏琛嚴肅道:“鄒小姐太高,我勾不到。”
墊腳石這東西,不在乎大小,不在乎高矮,隻在乎是不是可以支撐,是不是可以疊加。
沒有人可以赤手空拳搬動一塊數十米高,數百斤重的大石頭當墊腳石,也沒有人可以用一座不可攀登的高山做墊腳石。
鄒洛妃笑的清冷,點頭算是認同,沒有再過多討論這個話題,轉而道:“杜宇達那邊我就不操心了。對了,我剛剛聽到你似乎有意收留穿夾克的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