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想說嗎?”
孫宏琛冷冰冰問道。
夾克男自然想說,可他不能說!
不回答孫宏琛的問話,可能死。
回答了孫宏琛的問話,出賣了福清幫,他必定死!
可能與必定,這裏麵的差別,夾克男還想賭一賭。
好死,總不如賴活著。
隻要能活著走出鳳稚酒吧,福清幫一定有辦法替他報仇!
孫宏琛也必定要為他的惡,他的狠,付出沉重的代價。
這就是夾克男的思考方式。
Duang!
就在夾克男思考著自己應該怎麼做,怎麼做才能保證自己利益最大化的時刻,孫宏琛眯著眼,手中的尖嘴榔頭毫無征兆敲向夾克男撐在地上的手掌。
Duang!
也許是砸偏了,也許是孫宏琛故意砸偏了,尖嘴榔頭敲在了夾克男小拇指邊緣,尖嘴榔頭破開地板,木屑刮擦著夾克男小拇指,讓他嚇出一聲冷汗。
孫宏琛到底想做什麼!
真想一榔頭一榔頭敲碎他的手指嗎!
那就來啊!
你現在敢敲碎我的手指,咱們就看看到底是誰吃不了兜著走!
夾克男升起瘋狂的勇氣,他也是個明白人,根本不怕孫宏琛跟他玩命!
但是孫宏琛真沒打算和他玩命。
“你在想什麼,我都知道。”孫宏琛隨手鬆開木柄,尖嘴榔頭哐當扔在地上,他用手抓住夾克男的胳膊:“孰輕孰重,我也知道。”
“敲掉你的牙齒,不過是件小事,撐死幾千塊錢的事兒,這事真的很小。你清楚,我也清楚。”
迎著夾克男戰戰兢兢,恐懼萬分的眼神,孫宏琛一手抓著他的手腕,一手頂著他的肘上大臂,將夾克男的手臂完全繃直,緊接著用掌根按住他的手肘,一點一點加力。
“敲斷你的手指,那就是大事,是重傷,不是靠錢能擺平的。我得坐牢,所以你知道,我也知道。”
嘎嘣嘎嘣。
這是骨頭摩擦的聲音。
夾克男在顫抖,他瘋狂的想要跳起,被孫宏琛用膝蓋重重頂住胸口,按倒在地。
“讓你受重傷,或者殘疾,這都會留下把柄,對你有利,對我無利,我甚至會搭上不菲的代價。所以你知道我不會這麼做,於是你有恃無恐。”
“可是,如果僅僅隻是關節脫位呢?”
孫宏琛笑了笑,掌根極有規律的橫向勢力,控製著夾克男的肘關節一點點脫位。
一點點,真的隻是一點點。
孫宏琛每一次用力,都隻是讓夾克男的肘關節一點點脫位,並不是一次到位。
這種折磨,才是真正誅心。
夾克男甚至想到了死。
可他沒有勇氣死。
於是他隻能咬緊牙關,幾乎要把牙齒咬斷。
於是他隻能緊閉雙眼,劇烈的疼痛,讓他肝腸寸斷,幾乎要把眼珠子擠爆。
“硬氣。”
孫宏琛讚賞著,夾克男的手臂完全軟塌塌的吊在肩膀上,汗水在地板上凝聚出小河流,在漆黑一片的暗房內,折射著窗口照射進來的光線,格外耀眼。
“手肘之後是肩膀,這條手臂過後是另一條手臂,我們不急,慢慢來。”
孫宏琛鬆開夾克男軟塌塌的手臂,雙手不慌不忙抓向他的肩膀。
“你樂意說就說,不樂意說就算了,我也不是非聽你說。福清佬的人,鬧事總歸背後站著福清佬的影子,這筆賬和大驢佬算是算,和太子算是算,和賓尼算是算,和你算,隻是收利息。”
孫宏琛用一手抓著夾克男肩窩,一手抓著他的大臂根,一手向下按,一手向上拔。
“啊!”夾克男粗重的喘息,孫宏琛的對拔力沒有停止,於是他身子像爛魚一樣抽搐翻滾,瘋狂喊道:“我說!我說!我說!琛哥!我說!是杜宇達!是杜宇達啊!”
“杜宇達。”
孫宏琛重複了一遍。
杜宇達這人,孫宏琛是知道的,福清佬門下的二把手,近幾年河田市上比較活躍的家夥,雖然是後起之秀,但論名望,論實力,勉強可以和孫宏琛平起平坐,算是勢均力敵。
隻是他為什麼要和孫宏琛過不去?
如果沒記錯,兩人之間應該沒什麼過節。
“是杜宇達讓我來的!鳳沁鎮的酒吧一條街,大半酒吧也是杜哥開的!他說琛哥這樣的人,都跑來開酒吧,和他這個晚輩搶生意!那肯定是越混越回去了!”
開弓沒有回頭箭,夾克男已經說出了杜宇達的名字,就不可能再咽回去。他實在受不了孫宏琛帶給他的痛苦,關節一點點脫位的感受,他真的不想再承受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