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八章 佳人依舊心已變(1 / 2)

慶元十年,南下三月,微服私訪,治水屯田……慶元帝此舉載入史冊,然亦有野史記載,三月期間,慶元帝多在虞城駐足,數次與不知名女子為百姓開倉放糧。

飛花穿庭去,恰逢鳥兒歸,人間難得百花紅,滿園春色為君開。

其實已經是夏末秋初了。

禦花園卻是繁花似錦,一派春意盎然生機。

亭台閣樓數百回,繞連回音三日絕,登高不見天之涯,低頭盡是人如影。

宮中有佳人,深得皇帝心,為博美人笑,洗手做湯羹。

錦燈是在禦花園沉浸在美景中聽到的,那些個宮女們在嘀嘀咕咕的打趣,編了句歌詞唱了出來,唱詞正是這句話。

她們以為錦燈聽不見,卻不知錦燈耳力甚好,周圍的一切聲音都聽得清清楚楚,包括那飛來的燕子,在梁下銜泥築巢,甚至那圍著開的鮮豔的花朵在辛勤勞動的蜜蜂。

禦花園景色很不錯,畢竟是皇家花園,不是一般的小戶人家能比的了的,所以,錦燈記憶裏沒有見過比這個更好的花園春色景了。

當然,她的記憶也甚是少,多為空白,沒有多少記憶,就算這幾天那幾個女子跟她講述了很多關於她們之間的事情,強行灌輸了很多東西與她,她沒有拒絕,卻也沒有表現的很欣喜。

因為,她不怎麼喜歡,卻也沒有辦法拒絕。

對於這一點,她很奇怪的是那個沒有和她說什麼的男人的態度,那個帶她回到這,這個皇宮的男人,劉浙。

十多天來,他就來過她居住的地方三次。

她居住的地方也很是雅致,名字卻有些怪異,‘濯居’。

位於皇宮西南方向,挺偏僻的,距離他的寢宮‘長興宮’較遠。

錦燈身著淺白色錦袍,不似一般女子所穿的襦裙,倒是有些男子錦袍的風格,她怕冷,裹得嚴嚴實實,這套衣服很合她意,這類衣服在她的寢居有很多,她以為是筍絲準備的,直到三天前,無意中聽見某個奇怪的太監的抱怨,才明白這些衣服是劉浙為她準備的,而濯居裏的一切都是他準備的……

小衣子今天起得早了,一個勁的打瞌睡,卻又不敢真睡著了。

很是煎熬的靠在禦書房的屏風上,時不時的還要抬眼看看那個埋頭批閱奏章的人,禦書房被寬大鏤空花紋的屏風一分為二,他正好呆在中間隨時待命。

“去看看她在幹什麼!”

驀然一道聲音響起,迷糊的小衣子一個激靈,立馬清醒大半,躬身應道:“是。”

飛快的退出去,順手把門帶上。按了按錯位的心,深吸一口氣,連忙順著走廊往後走,來到一牆角,這裏和禦書房形成一個折角,被種植的幾株樹遮擋住了大半,乍看之下,這裏就是盡頭,誰知,折角後頭是個石門,塗著牆麵的顏色,小衣子熟門熟路的按開了開關,從石門消失了。

這些日子來,小衣子不知道走了多少遍了,從這裏出發,順著一道小路直走,兩邊都是高高的牆,中間就是一人可通過的窄窄的狹道,他琢磨了很久也沒能猜出來,牆的另一邊是什麼地方,一路暢通,無聲無息的他就來到了一座庭院的假山後頭,從假山的一個較大的洞口出來,他左右看了看,什麼都沒有。

暗暗慶幸了一番,往前走了幾步,偷偷來到院子前,借著院前種的一排樹的遮掩,開始豎起耳朵聽裏麵的動靜。

這些個才剛剛種了幾年的桃樹,枝椏倒是挺多,他身板比較小,這樣藏著,屢次沒人察覺。

隻不過,他聽了半天,都沒有人說話,他按耐不住抬頭看了看,‘濯居’兩個大字,就一下子落入他的眼裏。

這兩個字,寫的是正楷,一筆一劃都很是工整,他驀然就想起,有一段時間他幾乎是天天看見這麼兩個字,寫滿了一疊又一疊的宣紙,灑滿了整個禦書房的地麵,他每天都要收拾幹淨,然後抱回他自己住的小窩,不知道為什麼,他不想把這些東西銷毀掉,明知道這是違抗聖旨,是要掉腦袋的事情,可是,他就是不想。

看得入神了,直到一聲咳嗽傳來,他驚的差點跳起來,睜大眼睛就看見了那個女人。

不是第一看見她了,或者說,自從她來了宮裏,他是看了不下數百次了,還是忍不住有些震驚,這個女人很美吧。

明眸盈盈,淡漠清冷,清麗絕美,沉靜如水,披著白色的麾袍,慢慢走來。

他不敢多看,尤其不敢去看她的眼睛,自從第一次看入神了被某個人看見後,他沒被嚇死,也要被提心吊膽的日子折磨死。

某個人自然是他的主子劉浙,這個人可比女人可怕多了。

小衣子想著這個能牽製著劉浙的女人也不是什麼普通人。

他輕輕的挪動了一下身子,想藏得更牢些,因為錦燈已經走到門口了,離他很近。

就在他低頭屏息等待的時候,那個腳步輕盈的人,在門口停了一下,隨即慢慢的走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