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不敢看我?”韋雲狄輕抿手中熱茶,淡淡地問著一旁緊盯著他看的李婉清。
婉清聞聲,便深吸了一口氣。自從她發現這個男人不簡單後,就開始對他感到畏懼起來。然而,她還是鼓足了勇氣道:“得徽孟帝王如此這般的自稱,我可實在承受不起。”
她不知,這個徽孟帝王將自己擄來此處,到底是何為何?她也更加不敢想象,這個男人到底是有多聰明?她怕,他太聰明的話,自己不但無法從他手中逃脫。而且這般聰明的人,還是個對北漠虎視眈眈之人。
怕隻怕——北漠的江山,也會難保吧?
婉清不曉得,他怎會在這戰場附近的山裏,有著這樣一座山莊的?究竟,是他才買下的,還是他早就已經謀劃好了一切,早已知這裏會開戰?
難道,一切都已在他的掌控之中嗎?
“嗬嗬~”韋雲狄抿唇淺笑,擱下了手中的茶:“你不也自稱為‘我’嗎?北漠皇後。”
“打從一出宮開始,我就沒再覺得自己是皇後。”婉清將臉別過,不去看他的目光。雖然他的目光內並沒有什麼深意,不會讓人感到他對自己有何威脅,但她就是不肯去直視他的目光。總覺得,要是與他對視太久的話,會被他看穿一切……
韋雲狄聽了婉清的回答,頗覺有趣,便單手撐腮地問道:“你為了那個硯親王,真的可以連皇後也不做嗎?”
“你……”婉清沒有預防,不想他竟會知道自己對楚硯的心思?他,真的有這麼大的本事,可以看穿一個人的心思嗎?
“你們的事兒,我早就已經調查得清清楚楚了。包括你們如何分開,與他為你回京的事情。甚至——連北漠的兵符在他手上,我都已經知曉。”韋雲狄臉上依舊帶笑,說得雲淡風輕。
婉清因著他的話,突然想起自己在符瑤寢宮中,搜到她與徽孟帝王來往的那封書信。雖然隻有一封,不過那信上卻是叮囑符瑤,要符瑤速速幫他找到北漠兵符的所在……
“是姿貴妃告訴你的?”婉清心中疑惑,符瑤怎麼可能知道兵符在楚硯手上?畢竟自己當時可是在溢香坊內,將兵符交給的楚硯保管的。而符瑤,又怎麼可能會想到在溢香坊內安插眼線,得知此事呢?
就連皇上當時都不知兵符在她手中,那符瑤怎可能會知曉?
“我也沒打算她能找到什麼,那不過隻是我送給你的一份大禮罷了。你不是一直都想她栽嗎?”韋雲狄說及此,臉上的笑容更深了。但是,他眸子內卻仍然不見有絲毫的危險氣息傳來,好像緊緊隻一個純粹的笑容。
然,他看著婉清的目光,卻更像是在欣賞一件美麗的陶瓷、玉器。
婉清輕闔眼簾,似乎想出了什麼:“你在北漠的皇宮之中,安插了眼線不成?”
韋雲狄不置可否,隻是問道:“想知道是誰嗎?”
婉清沒有回答,不過隻是看著他。
說與不說,不都全在於他嗎?難道,她還能將他的嘴撬開,從裏麵找出點什麼?
“那——”韋雲狄似乎看出了婉清的心思,露齒而笑,傾身湊近她幾分道:“比起那隻金絲雀,與我安插在北漠皇宮裏的眼線來,你更想要知道哪一件事情?”
婉清心中一跳,知道他是在試探她,想知道她到底是覺得皇上重要,還是楚硯在她心中更重。但是,這跟他有關係嗎?他不是說了不帶她去徽孟了嗎?
難道——他還沒有打算放棄?
然,盡管婉清對此不確定,卻明白了徽孟帝王,果然是拿了那隻金絲雀,企圖引楚硯道這兒來。
可,婉清卻又想不通,他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難道他白日裏說的幫她,是要幫她與楚硯團聚嗎?這個徽孟帝王,難不成就真的會這麼好心?!
韋雲狄見她側目而思,似乎是在思考什麼,便笑著問了道:“還是說,你兩個都在乎?”
婉清回頭,怒視著他,心中卻對這個男人更加地感到了畏懼。
她並不覺得自己有多害怕過一個人,但這個徽孟帝王,卻真真實實地叫她感覺到了可怕。比起北漠來,她的確是更在乎楚硯。而北漠的江山與百姓,已從她決定不做皇後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與她無關,不再是她所在意的了。
可是,就算她不在意了,但心裏卻就真的能夠忍心嗎?畢竟,亡國也並非是她所願見到的……
然,她也不過隻是一個女人而已,總不成,是要她獻身於他,保家衛國吧?她,可並沒有那些胸懷天下的男人,那麼偉大!
“你想對楚硯怎麼樣?”婉清猶豫再三,最終還是狠心,選擇了楚硯。
就算得知徽孟帝王的目的以後,她也可能幫不到楚硯。不過她至少知道了,心裏也多少能有個底兒,不至於會對一些自己不清楚的東西,感到忐忑……
“我覺得——”韋雲狄正想開口,卻沒想,會被一個突然響起的聲音打斷:“王爺,北漠的硯親王單槍匹馬來了。此時,正往咱們這兒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