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偏偏就是這般緊張的時刻,他卻把李婉清給弄丟了。難道,此次擄走婉清的人,是徽孟的人嗎?
範全見楚硯滿麵愁思,便上前對楚硯跪地道:“王爺,奴才有句話,不知您可願意聽得奴才一言?”
“有什麼話就說吧,你我主仆之間,哪兒還需要如此多的禮數。”楚硯撐著膝蓋起身,一不小心,卻扯動了肋骨下的傷口。措手不及的痛楚,讓他忍不住皺眉,吸了一口涼氣。但是,他還是很快地調整了氣息,站起身,扶了範叔起來。
範叔都這把老骨頭了,他也不想再讓範叔為自己擔心。
範叔心疼著楚硯的傷勢,扶著他的手腕,便往了大帳的方向走去,想要為王爺盡快換藥。
“王爺。要不,咱們還是先退兵吧?”範全邊走邊說著:“您受了傷,這傷得又頗重,古奕又要待到明日申時,才能趕到。要是皇上突然帶兵而來,依照您的傷勢,怎麼應付得了呀?咱們,還是先別找李家丫頭了,暫且先退兵休戰,等古奕回來了再說吧?”
範全擔心,皇上連贏三場戰,戰意高昂。下次會親自帶兵,捉拿‘硯軍西路主將’。這幾場戰,皇上都是在遠處指揮,並未靠得戰場太近。而且,王爺接連三次上戰場,都是沾了胡須,喬裝為蠻夫,並不容易叫人發現。
但是,王爺可不一定就能一而再,再而三地瞞得過皇上的眼睛啊?
要知,他們可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弟!從小到大,認識二十幾年了,怎麼可能認不出彼此?要是皇上識出王爺,必定也就知道,這一切不過都是王爺使的詭計。到那時,他們付出的,可就全都白費了……
“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楚硯歎息:“你向本王說過,本王發兵的那一刻,關係到的就不僅僅再是本王一人,還有全軍的安全、性命。咱們已經付出了這麼多,楚輝已經成功到達麓護城,全軍潛在麓護城數十裏外。要是咱們此時後退,等皇上反應過來,便功虧一簣了!到時,能否與皇上談判,咱們可就全靠這一次了……”
“王爺真的不想再打了嗎?”範全詢問。
“想打也打不成了。如果婉丫頭不是自己逃走,而是被人捉走。那這捉走婉丫頭的人,既能叫咱們與皇上都無法查出蹤跡,那此人必定不會簡單。能有這本事的,除了西襄帝王以外,就隻有一人了……”楚硯歎口氣。
就算他再怎麼想與婉清在一起,卻也不得不先顧顧北漠百姓們的性命。如果真是徽孟帝王擄走了婉清,那隻怕事情就不簡單了。雖說不知徽孟想要怎麼做,但也不難猜到,除了北漠的江山外,還能有什麼是可以讓徽孟帝王感興趣的呢?
哪怕,他真的肯棄將士與百姓們的安危於不顧,卻也不得不顧及婉清的性命。而且,西襄到時恐怕也會唇寒齒亡,惹禍上身!
故此,他更加不能一意孤行,堅持於皇上繼續開戰。隻怕那樣會害了婉丫頭,適時,北漠的江山也極可能會被他人所侵占。
北漠的百年基業,豈能就這麼毀於一旦?!
“王爺真覺得,這件事是徽孟帝王所為嗎?”範全向楚硯尋求確認。
楚硯聽了,便點點頭:“有可能。所以,咱們必須要有能力,叫皇兄聽咱們的才行。至少——不能至將士們的性命於不顧,而現在擁有的城池,也足夠了。差的,還差一縷風來助咱們順流而下,不用背道而馳,逆流而上……”
楚硯若有所想。
恐怕,皇兄永遠都想不到,一個女人,竟然可以將他的江山,害成這般模樣吧?如果,皇兄早知如此,以前又是否還會那般對待婉清呢?而,假若皇兄不這樣的話,他又豈會真動這發兵的念頭,而沒有遵守與太後的協議,助他穩坐江山?
太後,終究是算錯了李婉清這三個字。人算,還是不如天算……
婉丫頭,你到底在哪裏?
“來者何人!”當楚硯正要跨進大帳時,卻突然聽聞守在軍營附近的士卒,大聲嗬了道。
“我是來向你們將軍,送禮的!”毫無畏懼的聲音回應。好像那人根本不知這裏是硯軍軍營,四周以及營內,都駐守著數萬將士。隻聽那人語氣十足,絲毫都沒有膽怯之意!
“笑話,我家將軍何須你這山野村夫送禮。要想活命的,速速離去。這裏豈是你能來的地方!”士卒高聲驅逐。
“告訴你家將軍,我手中握有他想要知道的東西。不接的話,還請將軍別後悔!”來人說罷,便是急欲轉身離開,半點沒有逗留之意。
楚硯聽聞這聲音,心中狐疑萬分。在範叔的攙扶下,便往回,來到了營前。
隻見那轉身離去的漢子,眉宇之間透著一股英氣。絕不可能會是那些山野村夫,恐怕該是有著官職在身之人才對。而且,還得是名武將,才會有此等英氣。既然,此人說是來送禮的,那他也不妨瞧瞧:“壯士請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