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咖啡廳(1 / 2)

黃昏時分,我趕到“曲意”咖啡廳,莫莫還沒到,我隨便點了杯藍山,右手支著下巴,靜靜的凝望遠方塗滿天際的落日,一幢幢石舂在光和影烘托下倒顯得奇形怪狀,承受了一天烈日的水泥地終於承受不住開始騰騰的往外冒氣,對麵一家奶茶店老板往外倒了盆水,“哧啦啦”的水瞬間沒了蹤影。我頭偏了偏,六點零兩分,離約定的時間過了兩分鍾。雖然他經常這樣,可我每次都樂意等他,這次也不例外。

“等著瞧吧!”席書涵有些無奈。

我也沒什麼好說的,沉寂會兒我就起身告辭了,我出去時莫莫就那麼站著,我想不出合適的理由和他搭上話,憋足了一口氣衝到樓梯口,再回頭莫莫已經沒在那兒,病房門也關上了。

我再次到醫院看望席書涵是一個多星期天後,因為他答應我的事根本沒有起色,我忐忑不安的走到重症病房門外。門開著,裏麵有兩個護士在整理醫療器械,我走上去,“請問這裏的病人轉哪到哪間病房去了。”我隻以為席書涵身體好轉轉入了普通病房。

“能去哪兒。”護士拆著心電儀,一邊笑著說:“去天國了唄。”

“去……”我腦子轟的一聲,我甚至感覺到了腦漿噴湧而出,“前幾天醫生不是說他病情穩定了嗎?怎麼會……”

那掀床單的肥胖護士說:“誰知道他怎麼回事,本來好好的,七天前他無緣無故的跑了出去,再被他兒子送回來就因傷口病毒感染引發呼吸係統障礙,撐了個四五天沒活過來。”

“可別說,我現在想想那小帥哥那天那副樣兒,我心裏就害怕。”另一護士說。

我走出醫院的兩天還是三天時間裏,人仿佛隻剩下具空殼,我就在沙發上一直坐著等莫莫回來,做的唯一一件事是打他電話。今天中午他接了,告訴我說他人在上海,下午六點在“曲意”咖啡廳見麵。

又過了一分鍾,我的心也仿佛隨著分針蕩了一蕩,我開始懷疑莫莫的遲到是否另有用心,這種讓我如坐針氈不安感持續了半分鍾,直到莫莫的身影出現在我的視線裏。

“不好意思來晚了。”莫莫首次因約會遲到向我道歉,我不得不用受寵若驚來形容我聽到他道歉時的心境。他坐下來,點了兩杯店裏最貴的咖啡,然後才短暫的把視線集中在我的身上,他愣了愣,很輕微的牽動唇角,什麼也沒說就把視線偏向窗外。大概是留意到我今天穿的是許秋苓買給我的米色短裙配上絲襪高跟吧!我也覺得挺可笑的,我和他約會什麼時候淪落到依靠奪人眼球來支撐形象了,我這身打扮像是在和一個素不相識的人約會。我又留意到莫莫,他穿的也挺正規,水藍色的休閑西服,裏麵一件青灰色的襯衣,下麵還是那條淡黃色休閑褲,他穿皮鞋我就太意外了,要整條領帶正符合他時常提到的人模狗樣了嗎?可他身上又背著他時常用到的單肩包。

我說:“虧你能想到找這麼個地和我見麵。”

莫莫沒取下單肩包,他扯了扯帶子,把包挪到了身側,“人嘛有各種各樣的理想,有生之年要實現不了總是件遺憾事,你不說過要賺了第一筆錢就請我們來這喝世界上最貴的咖啡嗎?我手裏正好有些錢,請你喝杯咖啡應該沒什麼難度。”這時服務生送來咖啡,莫莫問她要了發票,加上我這杯藍山的錢,說好沒什麼,付賬時莫莫還是因賬單上數字眼皮直跳。

麝香貓屎咖啡聞起來就會讓人浮想聯翩,可這種咖啡不僅貴,喝得多了還容易上癮。也有另一種情況,由於這種咖啡說白了就是麝香貓的大便,也因咖啡豆的產地限製,這種稠的像糖漿似的咖啡喝下去後會帶著濃重的土腥味和內髒氣味,許多人的確很難適應。不過國內每磅300美元的價格你不一定買得到它。莫莫顯然並不屬於喜愛它的人,他喝了一口,眉毛無意識的擰了擰,“這咖啡就這味道。”

我貪戀的吖了口咖啡,“怎麼,喝不慣嗎?”

“還好吧!”莫莫在口袋裏摸索一陣,摸出包“南京”香煙,打火機就放在香煙盒裏,悠然自得的抽出根點著,吸了一口,閑情雅致的噴出兩段煙霧,我能確信以他的熟練程度,他吸煙應該不是一個月兩個月的事了。“喔,不好意思,忘了問你介不介意。”

我還沒回話,服務生小跑過來,滿臉歉意說:“先生,本咖啡廳是禁煙的,您要是想抽,衛生間裏有專門吸煙的地方。”

“這樣啊!那我不抽了。”說著他把整支香煙插進咖啡裏,滅了。

“哎,先生你……”

席莫沒搭理服務生的驚詫,“不喜歡就是不喜歡,誰也勉強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