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小王過來站在門口拿著礦燈照了照屋裏說:劉姐睡覺咋不關門呢?呀你這屋咋這麼臭啊?啥味?
我媽媽這時已經折騰沒勁了,扶著牆好容易站起來帶著哭腔說:“小王啊,劉姐上你那屋坐到下班吧,我實在不敢自己在這屋了。”
(媽媽雖然上下班和小王叔一起走,但那是為了作伴,平時怎麼也要保持點距離,大家都知道人言可畏啊)
小王說:“行,劉姐別閑我那屋機器噪音大就行。”於是媽媽來到小王的工作間,並把剛剛發生的事跟小王說了一遍。
小王悶頭想了會說:“劉姐,咱們今天晚上這事您覺得為什麼會這樣?平時咱兩一起上班不也啥事沒有嗎?為什麼第一天和小陸一起走就遇上這事了?”
我媽媽想了想說:“不管怎麼說,咱們這次是遇上不幹淨的東西了,不行的話我回家找個會看的,給咱看看。咱還要上班,這要是天天來這麼一出不死也得扒層皮。至於小陸咱還是等他吧,平時關係不錯,你看他今天晚上的樣子,跟死了多少天一樣。咱不能扔下他不管,這麼做太傷良心。小王咱下班一起去打聽打聽,今天晚上可不能在這樣了。”
媽媽在小王哪一直坐到下班,這時小陸也升井下班了。於是三個人就找了個小吃部一邊吃早餐一邊談論應該怎麼辦。
小王開口問道:“陸哥,昨天晚上怎麼回事?”小陸聽了很詫異,說道:“還說我呢,你們怎麼回事?說好一起走,走著走著就剩下我自己了。哪白衣女人一出現,拉著我就走,我跟她說話她也不答應。等走到八號井,我就一直問她為什麼帶我來這。那女人就那麼直盯盯的看著我,就跟我臉上有花一樣。再後來我感覺一陣眩暈,再次睜開眼睛就發現你們兩在哪哭。”
這時媽媽和小王也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於是把他們看到小陸變臉之後的一切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
要說這小陸也是小夥子一個,雖然也覺得此事怪異但卻一直沒往鬼神之處想,直到剛剛聽了我媽和小王這麼一說才真正感覺害怕。
小陸點了根煙,狠狠的吸了一口說:“劉姐看來咱們是真撞鬼了。”媽媽說:“咱們趕緊吃口飯,吃完咱去找孫瞎子給看看。”
小王說:“劉姐那老家夥行嗎?我看他也就是個白事的主持,有真本事嗎?”小陸也說:“對呀劉姐,也沒聽說那老家夥會啥真本事啊。”
媽媽白了他們一眼說:“那你們去找有本事的去,你以為看電影呢?出來個就是神仙。你們想想咱家這一左一右的,連個算卦的都沒有,這火急火燎的咱找誰去?”
兩人想了半天,這方圓幾公裏的也就這麼一個操持白事的能靠點譜。於是三人急忙吃了口飯,就奔哪孫瞎子家走去。
要說這孫瞎子,在我們家這麵兒還真挺有名氣的。倒不是因為他道法有多麼多麼高明,主要是我們家這甭管誰家有白事,就他這麼一個主持白事的。
什麼念祭文,紮紙馬紙人。包括壽衣棺材,領魂看陰陽宅,沒有他不會的。前文說了,我們這就是一個礦區,那個年代礦區生意最好的不是煤炭,而是醫院。
生活在礦區,家家從事的工作都跟礦井有關,而且那時候安全設施不健全,死人更是常事。
記得有一年我們這瓦斯爆炸,一下死了三十幾個人。有的一家爺三個,全死在井下。但畢竟是國營礦山,“善後”工作做的“很好”,所以也就民不舉官不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