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晦暗(1 / 2)

婚禮·晦暗

喜慶的紅,漫天的紅,耳邊模模糊糊傳來的是嗩呐號角。眼前事一片醉生夢死,我迷迷糊糊地躺在一堆酒瓶裏,酒沾濕了我的衣襟,我隻是疲憊地撫了撫衣襟抓起了一旁的酒壺,又是一壺。

一夜未睡,隻為了借酒澆愁,對於本來就不會喝酒的我來說,此時頭疼欲裂的感覺真是嵌入骨髓般清晰。

門忽然被推開,來人一襲白色的便裝,翩翩白衣,仙風道骨,他走到了我的麵前,看著我一灘爛醉地捧著酒壺還欲喝。驀地,一陣淡淡草藥香撲入鼻腔,他溫柔如月的聲音帶著幾分哀傷問:“何必如此?”

我笑了笑,抬起頭,醉眼朦朧地拉過虞子期的臉,望著他眼中我如鬼魅般渙散的赤紅到快要滴出血的眼睛說:“你不懂,你不懂的,虞子期,這種暗戀的苦澀與約定的碎裂。還有,我身為人的代價。”說著,我摔碎了手中的酒直割向我手腕上那突突跳動的如兔子般蜿蜒的血管。

“虞婧!”虞子期驚慌出聲。

然而,一灘黑紅色的血液如泉湧出,卻在一兩滴清脆的水滴聲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了開來。

不過十秒,我的手臂再次光潔無瑕猶如白璧。

我望著虞子期震驚的臉一陣苦笑,說:“我已為屍,再不為人。虞子期,大概你再也看不到從前的我了,因為現在的我,不僅樣貌,連人的特征都改變了。”我看著虞子期如月光的雙眼,我絕美的容顏灼傷了我的赤眼。

“虞將軍,大王與虞姑娘的婚禮即將開始,請速速進殿。”外麵有人來召見虞子期。

虞子期應了一聲,望了望我,遲疑地問:“你留在這?”

我呆了許久搖了搖頭擦了擦臉上沾染的酒漿,生硬地說:“不,我要去,我要去看看,他是如何忘了我走向他的人生。”說完,我搖搖晃晃地走到了門外。

虞子期見我踉踉蹌蹌默默地上來穩住了我的身子歎了一聲:“其實,你……”話到一半,卻被他生硬地截斷。

我因為醉酒的原因沒聽清他說什麼,於是我又問了一遍:“你說什麼?”

但,虞子期隻是再次用他柔軟的目光望了望我搖了搖頭,攙扶著我走向了大殿。

終究還是因為我的原因,虞子期未能及時趕到現場。

“夫妻對拜————”

長長的喜慶的聲音在我耳邊朦朧交織,我的酒已醒了大半。

我一步,一步,靠近了那大殿上的兩人,我看著高高之上的他們。新娘一身漫天席卷的紅色,紅妝拖三裏,新郎一身高貴的黑色華服站在眾人之巔。果真是龍翔鳳舞,好一對麗人,好一對麗人!

我忽的想起了自己三年來無時無刻不在思念他的心情,一是為了我是他的士兵。二是我已不知何時愛上了他。

愛?就是指眼前的景象嗎?我忽的有些羨慕站在他身邊的女子,真好,她鮮活地站在他的身邊,就像那時的我一樣。罷了,罷了,浮華奢夢,是我奢求了。那美麗的麗人啊,請求你,無論是誰請一定替我愛下去,想此我緩緩轉身,一陣大風吹起,笙歌,絲竹在奏,我逆風走去。

身後,萬人俯首,高喊:“恭喜大王——喜結良緣——”

我仰天,哈哈笑了一聲,心一點點地在寧靜,凝固下來。

那一年,我初來這世界,實際隻活了三年。

晚上的風瑟瑟吹著,他仰著稚氣的兩旁,眼神清澈,黑白分明。“你叫什麼名字?”“你的眼睛為什麼是紅色的?”

還有那天,陽光明媚,我將手覆向他的手掌說:“好,我跟你走。”,於是他將我拉上馬輕輕地許諾:“這是,我對你的誓言。”

“小虞,你的眼睛是我見過最美的色彩,猶如初生的朝霧般。”

輕輕幾句話,便值得我附上一切。

一回到房間,我便跌倒在了桌邊,灼熱的感覺撕扯著我的每根神經,我痛苦地微微蜷縮了身體,忽然,我的頭發便如魑魅一般瘋狂地曲卷生長而下。這是因為情緒波動太大的原因嗎?我捧著自己一頭瘋狂生長的發愣愣地看著,忽而一笑,抓起了桌子上的酒一飲而盡。今後怎麼辦?

草藥的香味衝入了我的世界,虞子期的手覆上了我的肩,他淡淡地喚我名字:“虞婧。”

我回望著他,淡淡開口:“你,還在這裏做什麼?”

他鎮定地看著我迷蒙的雙眼說:“虞婧,你是需要發泄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