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他骨節分明的雙手,咬了咬牙,一種酸楚覆上心頭。
我再也控製不住地抱住了虞子期的肩膀,一種冰冷的,似雪花般的水從我眼中一滴一滴砸下,這,就是淚嗎?
我感受著淚水滑過臉頰的冰冷觸感,這積蓄了三年的淚啊。
我將頭埋在了虞子期的衣服上,無聲地哭泣著。
而虞子期隻是在一旁默默地拍著我的背,笨拙地試圖安慰我。
不知哭了多久,隻覺得雙眼脹痛,我抬起了頭,才看到暮色四合的天邊。
眯了眯眼。
忽然,我又開始發笑,抬起頭:“其實後來也不算很壞不是嗎?至少還有你借我肩膀哭一哭。”
虞子期淡淡笑著,溫和地說:“如果你想,我可以借你多靠一會。”
我整理了下淩亂的頭發,淡淡地回拒:“不必了,對不起,失禮了。”
然後我站起身,說:“從今天開始,我就在你帳下輔佐你吧。我身為屍族,為你差遣應該可以替你消去不少麻煩。”
“這麼快就始亂終棄了?”一個充滿活力的聲音突兀響起。
我看向了來人。
那人一身紅色華服,可不就是那新娘子。
我有些驚訝地問:“你怎麼會在這裏?”
她眼波忽轉向虞子期,我暗覺不妙,卻未料不及我出手,虞子期已在與她對視上的一刹那倒了下去。
“虞子期!”,我握住了催眠哨冷冷地問:“你想幹什麼?”
她隻是望著我不作答,忽然之間,她的眼中卻換了一種眼神,那是一種嫵媚的,流光溢彩的眼神。
這眼神,我似乎在哪裏見過?我呆愣了一兩秒立刻反應了過來,將催眠哨放在了嘴邊,若她再有動作,我必用索命殺了她。
她卻猜透了我的想法說:“別費心思了,你的催眠哨是假的。”說著,她舉起了手,在她手中,那催眠哨閃著光芒。
什麼時候?我驚懼地看著她立刻發動了索命。
一聲哨響,卻毫無風吹草動。
我開始感覺到了危險,這個人,到底是誰?
她一步步向我逼近,獨屬屍族的冰冷若隱若現,我僵硬地站在原地看著她笑著的眼睛,笑著的嘴角忽然覺得她向一個毒蛇。
但是,她卻沒有任何對我不利的動作,隻是打量了下我然後兀自開口:“哦?看來這顆心已快被完全冰封了,還差一些呢。喂。你到底,還對什麼抱著希望?”
我看著她皺了皺眉,她在做什麼?
看著我不解的眼神,她卻嗤笑一聲俯身在我耳邊清淺地說了一句話。我的瞳孔驟然縮緊。
那句話是:你一定猜不到我是誰吧?告訴你哦,我是子姬。
語畢,她站起了身,嘴角勾起了一抹不明意味的笑。
我驚呼出聲:“不可能!子姬已經死了!是我和渺魂親手埋葬的。你若再信口開河,我必饒不了你!”我氣得顫抖著看著她,她是不是腦子壞了?
她看著我微微垂了垂眼瞼說:“嗬嗬,別生氣。我隻是竊取了那人的軀體罷了,現在的我是占領著她屍體的人,這副軀體死的時間並不長還存留著生前的性格記憶,裝起來得心應手嘛。”
我呆了呆說:“可是,那種術法不是已經在屍族無人能及了嗎?”
她說的那個術法名為‘借屍還魂’,以強硬的手段令自己的靈魂進入他人的屍體,若是那人的屍體死的時間沒超過十幾年,那麼入侵者則可以獲取那人的性格記憶。
我看著她若無其事的樣子不禁開始了打量。
她確實長得,太像子姬了。但是,她的氣息與子姬完全不同。
她打了個哈欠遞給了我一個水晶球:“這是你的東西,最好還是看一看吧。放心,我保證這東西不會害你的。”說完她又呈現了一種詭異的微笑,對著虞子期揮了揮手,虞子期的眉頭忽然就皺了一下。
她閉上了眼睛,忽然又睜開,一片純粹的眼神乍然外露,一如當年子姬。
她竟可以這般變換?
還未等我反應,她便離了過去。
虞子期呻吟了一聲,反應過來的我立刻過去扶起了他說:“沒事了。”
我望著黑色的夜,心中一片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