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驟然間大了些,外邊冰天雪地,殿內卻是春意濃濃。
薄紗晃動,酥肩半露。唐如絮仰著頭,忘情地呻吟。
但若仔細瞧去,瀲灩的眼底竟是澄澈的清明。
隨著身上男人擺弄的動作,她眼波流轉,龍榻上的每個角落盡收眼底。
“絮兒,交給朕...交給我...”
內裙被撕裂至大腿處,肌膚白的晃眼。
滾燙的手掌覆上腿根,褻褲被緩緩褪下。
聞江時的眼底猩紅,即將得到心中之人的欲念充斥著他的大腦,一時間竟分不清躺在身下的人究竟是誰。
便是在那緊要關頭,變故陡生。
唐如絮手起掌落,準確擊中頸後的穴位。
身上的男人猛一停頓,隨後倏地倒在她的胸口,再無動靜。
心跳如鼓,直到確定聞江時短時間內不會醒來,唐如絮才狠狠鬆了口氣。
她並沒有把握能一擊即中,早已做好了失敗的心理準備。
好在她先前認穴位圖時還算勤奮,那點子掌力也未曾退步。
唐如絮迅速攏好破碎的衣料,趴在龍床上四處摸索。
聞遠辭如此看重的東西,定然不會放在明麵上。
她舉了夜明珠將床上床下都搜了一圈,卻一無所獲。
時間緊迫,聞江時不知何時會醒來,唐如絮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忽然,她似想到了什麼,再次爬上龍床敲敲打打,不放過每一個角落。
果然,在靠近中心的位置,有一處明顯傳來空腔音。
機關旋轉的聲音輕輕響起,唐如絮屏住呼吸,床板打開,裏麵赫然便是一本薄薄的書冊。
漆黑的雪夜,寂靜的宮門口忽然響起車輪在雪地裏滾動的聲響。
守門的侍衛互相對視了一眼,在馬車駛近時舉劍攔了下來。
“車上何人?”
坐在車門前駕車的小太監輕輕跳了下來。
“車上是皇上新封的如美人,因突發傳染性惡疾,皇上下令連夜送去城郊莊子療養。”
其中一侍衛有所懷疑,撩開車簾往裏頭看去。
見一女子身裹黑袍,麵覆白紗,疑竇更深。
“取下麵紗來。”
“大膽!那是如美人。”小太監斥道。
“無妨”,車上的女人溫聲道,“侍衛大人也是公事公辦,謹慎起見。隻是莫要被嚇到才好。”
女子取了麵紗,底下赫然是坑坑窪窪的滿麵膿瘡。
侍衛還在驚詫中時,一塊黑金色的牌子倏然舉到眼前,依舊是那女子溫溫柔柔的嗓音。
“大人,皇上命小女子早早出宮,以免感染他人,大人可否放行了?”
侍衛忙放下車簾直起身子,“放行!”
小太監坐上車架,喊了一聲駕,馬車噠噠遠去,直至徹底消失在夜幕之中。
直到走出很遠,唐如絮才鬆懈了緊繃的身子,將臉上的偽裝抹了下去。
原本是想易容成普通宮女或太監的樣子蒙混出宮的,畢竟用本來身份的風險著實大了些。
但她隻學了一段時日,易容的技術實在算不上精巧,反倒更容易露出破綻。
索性做了個瘡病的偽裝,又從聞江時身上摸了牌子,這才順利逃了出來。
“停車。”她朝外喊了一聲。
馬車徐徐停下,簾子被撩起。
太監打扮的男人恢複了渾厚的男人聲線,“姑娘,還未到地方,且耐心等一等。”
唐如絮將書冊扔給他,卸了偽裝的臉龐白淨如玉,透著一股子清冷。
“你自去交差吧,咱們就此別過。”
那人一愣,“姑娘不可,王爺還在綠竹林等著見你。”
“見我?”唐如絮諷刺一笑,往日的怯懦褪去,竟無端讓人不敢直視。
“他不怕被皇帝發現窩藏宮中逃犯嗎?”
“這...”男人還想再說什麼,忽然一陣整齊急促的腳步聲從前方傳來。
火把掩映之間,聲勢浩大的禦林軍服飾驟然映入眼底。
“他們在那!皇上有令,務必活捉!”
被發現了!
唐如絮麵色發白,朝那男人喊道:“還不快走!”
想到王爺下達的死令,務必將這女子活著帶去見他。男人不敢擅自離開,將冊子塞回她的袖中,道了聲得罪便捉著唐如絮的手腕一路奔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