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霽天晴,唐如絮被身邊的宮女勸解著多外出走走。
難得的陽光照在宮宇紅牆之下,枝頭的白雪泛著瑩瑩的光。
唐如絮邊走邊想著,該如何找機會名正言順地接近龍榻,忽聽一老嫗的聲音在不遠處顫顫響起,“大公主...”
唐如絮循聲看去,卻見一身穿宮人服的老嬤嬤激動地朝她走近。
身邊的宮女想要攔著,被唐如絮擋了下來。
她看著那嬤嬤走近,眼見著她的臉色由不可置信的驚喜到失落,最後緩緩行了禮,“貴人恕罪,老奴老眼昏花,認錯了人。”
唐如絮搖了搖頭,“無礙,嬤嬤將我認成了何人?”
“是萬倫長公主。貴人的眉眼之間,與她有六分相似。”
唐如絮眼底閃爍,不動聲色地微微笑道:“倒是未曾聽說過這位公主,嬤嬤若是無事,便一道去前邊的亭子烤烤火,與我解解悶如何?”
八角亭上積了厚厚一層積雪,下人們用厚簾圍了亭子,又搬來了暖爐。
唐如絮遣退了旁人,狀似不經意地問道:
“萬倫長公主,是皇上的長姐?”
嬤嬤恭順地站在不遠處,不敢直視貴人。
“是,奴婢曾在大公主身邊做事,直到她出嫁。”
唐如絮撫了撫手心的湯婆子,“哦?既如此,為何我身邊的宮女好似不知這位長公主?”
“貴人容稟,大公主已去世多年,您身邊的宮女怕是近兩年才入宮,因而不知舊人。”
去世了?
唐如絮有一瞬間的驚訝。
“因何去世?”
嬤嬤臉色有些哀傷,“說是突發舊疾,嫁給駙馬沒多久便去世了。”
唐如絮頓了頓,“皇上與長公主的關係可好?”
說到這裏,嬤嬤打開了話匣子。
“皇上與大公主姐弟情深,在宮中時便時常來往。即便後來公主出嫁,皇上也時常去公主府探望。”
瑟瑟寒風吹過,吹得唐如絮心底泛起一陣涼意。
想到聞江時擁著她釋放時喊得一聲聲阿姐,她忽然覺得惡心。
風起簾動,牆角的一株紅梅驟然映入眼簾。
唐如絮瞳孔微縮,一個荒唐的猜測湧上心頭。
她喉嚨發澀,啞著嗓子問道:“敬安王可知,皇上與公主,姐弟情深。”
嬤嬤雖疑惑,卻仍是老實答道:“自然是知曉的。公主敬佩這位叔父的才華,與敬安王府之間的來往也算頻繁。”
回到紫湘殿沒多久,忽而豔陽盡收,又是一幅暴雪將至的景象。
唐如絮不讓掌燈,又遣退了下人,內室中隻隱約看到一抹昏昏的人影。
半晌,呼號的風拍打起窗沿,屋裏響起一道低低的輕嗬聲。
卻原來,她以為的救贖,是有人在最初一眼後的處心積慮,步步為營。
若是沒有這張與長公主相似的臉,怕是直到最後,香骨爛在泥裏,她都不會遇見一個叫聞遠辭的人。
這薄涼算計,肮髒倫亂的爭鬥,她實在是,厭惡透了。
這日細雪綿綿的夜晚,聞江時未曾去哪個後妃的殿裏,在乾清宮埋首公案。
身邊的大太監上前低聲道:“皇上,如美人在殿外求見。”
筆尖一頓,聞江時加快速度處理了眼前的奏折,這才擱筆吩咐道:“讓她進來。”
乾清宮的殿門被打開,冷風呼呼灌進,又迅速被隔絕至門外。
聞江時抬眸,視線落在來人身上,瞳孔驟縮。
眼前的女子一襲淺綠色宮裝,長長的裙擺柔順地垂落在毯上。
一根靈動的蝴蝶簪斜斜插於發髻之上,淡妝濃顏,顫顫抬眸間,滿室生輝。
“臣妾見過皇上。聽聞皇上今日事忙,臣妾特地做了些糕點,皇上腹中饑餓時可用上一些。”
殿中沉默了片刻,才傳來聞江時有些晦澀低啞的應聲。
“美人有心了。”
唐如絮垂下眸,斂住眼中的異樣,
的確是有心的。
這副長公主最常做的打扮,是她親自從那嬤嬤口中套出的。
門外寒風凜冽,殿內暖意融融。
不知何時下人皆退了去,唐如絮執著糕點的手被一隻大掌按住,肌膚嬌嫩,頃刻間浮上一團曖昧的紅印。
唐如絮怯怯低吟,“皇上...”
柔軟的身軀被攬住腰肢壓向桌案,男人健挺的身軀在下一刻俯上。
堅硬壓著軟脂白玉,唐如絮咬著下唇,承受著男人或輕或重的啃咬。
“皇上,不要在這裏...”
男人粗重的喘息響在耳畔,手下揉捏的動作不停。
“那美人想去哪裏?”
頭頂上的房梁在眼前搖晃,唐如絮聲音破碎又恍惚。
“去,去床上...”
胸間驟然被狠狠咬了一口,聽著身下女子嬌氣的輕呼,聞江時低低笑了一聲。
“好,便允你上一回龍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