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如今再看那信,真是滿紙荒唐言,諷刺至極。
唐如絮被封為美人的第七日,終於被翻了牌子。
紫湘殿上下欣喜不已,為天子的即將到來做準備。
唐如絮一動不動地任由她們擺弄,沐浴,塗香,著衣。
她便如一個乖巧的提線玩偶,容貌精致,眼神空洞。
輕紗暖帳中,少年天子剝了她薄如蟬翼的外衫,高挺的鼻尖湊近了她輕輕聳動。
“絮兒,你真香。”
唐如絮別過頭,聽到這個稱呼,她有一瞬間的恍惚。
陌生的大手伸進衣擺的那一刻,唐如絮終於忍受不住渾身顫栗。
“皇上,我還沒準備好...”
大手停住,帳中一片寂靜。
唐如絮已然做好天子發怒的準備,卻意外地聽到男人低啞的妥協。
“好,不著急,咱們來日方長。”
唐如絮略鬆了口氣,男人的手掌卻仍沒有從她身上撤離。
嘶啞的聲音響在耳畔,她聽到他充滿欲念的喘息,“但朕心念已起,久壓傷身,絮兒幫幫我可好?”
被褥聳動,一股濃重的麝香味在鼻息間彌漫開來。
情到高處,唐如絮手心發燙,恍惚間聽到少年天子欲意難耐地哼出兩個字,“阿姐...”
入宮的日子,難耐而煎熬。
她沒有自己的心腹,消息閉塞,聽不到關於外界的一絲一毫。
二爺和他那位放在心尖上的姑娘,該是風情月意,和如琴瑟的吧。
他可曾有想過,若是她當真拿了龍榻上的東西,如何全身而退?
天子之怒,伏屍千裏。
也許,他全然未曾替她想過後路,畢竟棋子完成了使命,就該消失在棋盤之上,淹沒於塵土之間。
又一日侍寢,聞江時仍然如上回那般,沒有真正碰她。
他埋首於她頸間,將她的雙腿緊緊合攏,大掌在腿側掐出了紅印,額上青筋起伏。
一道悶聲過後,腿間的肆虐停歇。
唐如絮仰著頭,眼角沁出一滴淚花。
聞江時擁著她入睡之時,她聽到了一聲帶著滿足歎息的囈語,“阿姐...”
阿姐。
唐如絮合上眸,在腦海裏搜索了幾圈,卻不知這位少年天子口中的阿姐是哪位公主。
唐如絮留了心,旁敲側擊地問了問身邊的宮女。
得知今上隻有兩位妹妹,一位早已婚配,一位尚且年幼。
且今上與這兩位公主並不算親近。
唐如絮點了點頭,許是她多心了,這位阿姐,定然不可能是有血緣關係的親姐姐。
許是又一個愛而不得的白月光。
她自嘲地扯了扯唇角,這對叔侄,倒是可著她一個人謔謔。
甘心這樣的命運嗎?
自然是不甘的。
她努力地活著,可不是為了當某些人的替身的。
她會想辦法離開皇宮,二爺教給她的東西,沒成想竟是在這樣的時刻派上了用場。
又或許,他早已料到了今日之事。在她不知情時,替她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這才是,棋子真正發揮作用的時刻。
罷,就算還他的救命之恩。
他想要的東西,她會替他取來,從此兩不相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