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興客棧已經打烊了,小二殷勤地送完洗腳水也回到自己狗窩裏睡覺了。他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拾到了一個金燦燦的大元寶還娶了個漂亮的小娘子。
唐金洗完腳,躺在床上,久久未能睡去,也許是這夜太過淒涼,漫長,再者是他心頭壓著一件大事。十六年的事,他記憶猶新,玄門中那一年死了兩個長老,一個是簡長老,另一個是雷長老。而這二人皆是玄門的股肱之臣,事情的起因就是玄門的聖物:九曜玲瓏。簡長老本來要將聖物送到洛陽,不料中途遭人暗算,重傷之下他將聖物托付給了摯友南一峰,南一峰也因這趟鏢家破人亡。而雷長老當時在洛陽久未得到消息,就親赴杭州找簡長老。沒想到雷長老也慘遭不測。
玄門有四大長老,簡、雷、高、馮。師父雖然將本門的令牌交給了自己,但是自己當時年幼,這四大長老又怎能心服。簡雷兩位長老已死,這二人一下少了兩個對手,按理來說奪取本門之位,易如反掌。奇怪的是這二人多年來一直盡心盡力,也未曾露出一絲反意來。由此推測他們必然也不知道九曜玲瓏的下落。
此時,有人敲門。唐金翻身坐起,道:“門未關,請進!”南天雲推門而入,道:“唐兄,深夜還打攪你就寢,實在抱歉!”唐金看到南天雲麵色有異,道:“你有什麼事不妨直講!”南天雲道:“幽冥教主的實力你我也都看到了,而我們現在要做的是找何忠義華峰報仇,這二人已經投到幽冥教下,有幽冥教主作靠山,要殺他二人未免有點不自量力。所以我想我還是放棄報仇的念頭!”
“天雲,你這般說是為我著想。一來,我手裏沒有九曜玲瓏,根本不可能作為條件要幽冥教主交人。二來,就憑借你我之力前往幽冥教尋仇,以身犯險,沒有任何的把握!你又怎會因為自己的事搭上朋友的性命!”
南天雲被他一語道破心思,不覺大窘,支吾道:“就聽我的好麼?我死了最多是一個人,而你是玄門的宗主,又是紫玉山那些孩子的依靠你不能冒這個險?”
唐金大笑道:“你說這話未免太小看唐金了,我們在巫峽之上會那個教主是我早先就安排妥當的,就算我當時不開條件幽冥教主也一樣會見我的,因為玄門和鬼教這幾十年一直就是宿敵,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我很想見見我的對手,我的對手也何嚐不想見我。所以三峽之行固然凶險,但也不是全無所獲!至少我知道了這個對手的實力!九曜玲瓏不過一個幌子,他是想要我唐金向他臣服!想我玄門曆世百年,而我師父將這麼大的家業交到我手裏,我又怎能玩砸了呢!所以就算我不找幽冥教的事,他們遲早要來找我的。與其讓人家打到家門口,倒不如主動出擊!九曜玲瓏,也不過是引出我這位對手的一個棋子。”
“看來你執意要和幽冥教為敵?”
“唐金並非天生喜歡殺伐的一個人,千秋霸業我也不感興趣,我隻知道這是上蒼早已安排好的,我又怎能違背上蒼的意思?”
“那你此時大可以選擇隱退,避開這場爭鬥!”
“逃避並非解決問題之道!而我唐金生來就沒想過臣服任何人,縱然是天王老子也不能!當年我師父見了皇帝老兒也是平起平坐,所以我絕不會向幽冥教低頭!”
“好!既然你主意已定,我這條命是你救回來的,縱然龍潭虎穴,我南天雲也絕不舍你而退!”
唐金忽然出手點了南天雲的穴道,搖頭道:“你不能死,因為我看的出雪鳶對你有情意,你死了,我唐金就是混蛋了!”說完他穿起靴子,大步走出。南天雲眼裏含著淚,滿麵怒容咆哮道:“你就是一個混蛋!”
奉節城一個小鎮外,唐金找到了雷長老的墓,他挖開了雷長老的棺木,跳入土坑內,棺木已經腐朽,一股惡臭十分刺鼻,他用一塊破布塞住了鼻子,檢查雷鎮的屍骨,十幾年過去了,雷長老的屍身以變為一具白骨。唐金用匕首挑開白骨身上的破衣衫,他看到雷長老的胸前的肋骨三根有折斷,根據折斷的情況他斷定凶手用的是本門的武功。在棺內他還找到一個銅匣,銅匣鏽跡斑斑,他將銅匣包好,放入懷中。隻聽得耳邊“嗖”的一聲,一根短箭射進了泥土。唐金環顧了一下四周,這時一個黑衣人從樹上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