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峽七百裏中,兩岸連山,略無闕處。重岩疊嶂,隱天蔽日。自非亭午夜分,不見曦月。至於夏水襄陵,沿溯阻絕。或王命急宣,有時朝發白帝,暮到江陵,其間千二百裏,雖乘奔禦風,不以疾也。
春冬之時,則素湍綠潭,回清倒影。絕巘多生怪柏,懸泉瀑布,飛漱其間,清榮峻茂,良多趣味。每至晴初霜旦,林寒澗肅,常有高猿長嘯,屬引淒異,空穀傳響,哀轉久絕。故漁者歌曰:“巴東三峽巫峽長,猿鳴三聲淚沾裳!以上文字出自酈道元的水經注,而三峽秀美的風光也為曆代文人墨客所盛讚。
三峽分別是瞿塘峽,巫峽,西陵峽。三峽位於巴蜀之地,而巴蜀之地是華夏巫術的發源地。江湖中最神秘的幽冥教便起源於巴蜀,創始者自號稱“萬幽之主”,與玄門宗主並稱為“神鬼雙尊”。昔年這位萬幽之主曾和玄門宗主決戰於巫峽的神女峰。兩人戰了三日三夜,難分高下。這位萬幽之主死後,幽冥教群龍無首,內鬥不止,險些為玄門所滅。
三十二年後,幽冥教重現江湖,玄門接到了幽冥教的挑戰。唐金身為第二代宗主,自然不能置之不理。三年來,他召集玄門弟子以備這一戰。而這三年時間,幽冥教已經掃平了整個江南,以蘇杭為首的江南勢力皆俯首稱臣。
唐金本想過安寧的日子,如今看來已成為泡影。他和南天雲離開了紫玉山,前往巴蜀。蜀道艱難,古皆有之。他二人先是騎馬,而後又改為走水路。
南天雲雙手環抱,靠在船的桅杆上,道:“唐兄,你說幽冥教的人約了你在一艘鬼船上會麵,這樣以來我們不是很被動!”
唐金雙手負後,站在船頭,身上的鬥篷被風吹的獵獵作響,他道:“明知是鬼船,我也要上,因為我要是懼怕,那麼手下的那些老頭子必然不服氣,他們本來就看我不順眼,然而此行那些人深知萬分凶險,我要是不弄險,那些賊子必然不會顯出本來麵目。而這樣以來,也是試探人心的好辦法!”
“這個代價未免太大了!”
“但是我沒得選擇!”
“你可為紫玉山的親人考慮過?”
“雪鳶,青鸞的為人我信得過,有她們在,那些孩子是不會受苦的!對了,天雲。我你知道我這次答應對方的條件是什麼嗎?”
“不知道!”
“相信今晚你就會見到華峰和何忠義這兩隻狗賊!幽冥教的新教主雖然未曾謀麵,但我從他這三年來所作所為來看,此人極重承諾。玄門欠你的,我想我來還!”
“唐金你說這話我就不懂了!”
“當年若非簡長老托付本門聖物給令尊,那麼我想令尊也不會被人暗算,你全家也不會因此受到牽連。”
“這件事和你沒關係,我南天雲又不是瞎子,聖物本來就是你們的東西,而有人居心不良,若因此來怪罪的話,罪也在那個製造出聖物的人,沒有這個人,就不會有聖物,沒有聖物,又何來這段恩怨呢?若是沒有這段恩怨我南天雲最多不過一個鏢局的少鏢頭!現在我能交到玄門的宗主,何其幸哉!是非恩怨也許是上蒼早已安排好了的,那些人不過是上蒼的棋子罷了!”
“聽了你的這番話,我不禁又想和你喝一杯‘江山美人’!”
兩人在船上擺了一張小木桌,盤坐在甲板上,對飲暢談。船在江流中急行,兩岸是高聳的懸崖峭壁,峭壁之上有許多摩崖石刻。
“唐金,你見多識廣,那麼我且問你那些摩崖石刻是誰刻上去的!”唐金伸手指道:“這個其實很好解釋,其實山是會長的,當初那些工匠將那些文字刻在上麵的時候,那些山最多不過十幾丈而已,經年累月,那些山長高了,高出江麵,而所刻的文字自然會隨著山的高度而變化的!”
南天雲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我以為是絕代武林高手憑借輕功在山壁上刻下的!”
唐金道:“我唐金是沒這個本事的,那麼高那麼陡的山壁上刻字,除了神仙不做第二人想。能刻字的必然是我說的那種情況,第二種絕世的高手,我是不信的!”
天色漸漸暗淡下來,唐金叫人掌起了燈。他方要回船艙內,隻聽得不遠處的水麵上傳來淒惻的哭泣聲。他拿起一盞燈走向船頭,隻見半空中閃動著幽藍色的火焰,那火焰像活的一樣,上下跳動著。南天雲也被這詭異的火焰所吸引。
這時,隻聽得一陣疾風呼嘯而來,唐金大叫:“後撤!”他身子剛越開,隻見兩條巨大的鐵鎖扣在船舷上。伴隨著淒惻的哭泣聲,鐵鎖上懸浮著兩個影子,唐金拿著燈照過去,看到兩個神色古怪的人影。細看原來是兩個男子,一個身穿黑色長袍,頭上帶著長而尖的帽子帽子上寫著“正在捉你”,手裏攥著一串鐵索,另一個穿著白袍,頭上的長帽子上寫著“你也來了”,他的手裏則拿著一對明晃晃的鐵鉤。
唐金見到這般異景,笑著對南天雲道:“天雲兄這二人莫不是傳說中的黑白無常?”
南天雲道:“唐金你說的一點沒錯!他們很像傳聞中的黑白無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