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人心(2 / 3)

黑衣人道:“把東西交出來!”

唐金笑道:“那得看你的本事了!”黑衣人拉起腕上袖箭機關對準唐金的胸口。唐金側身避開,那人飛撲而來。唐金一心要摘下黑衣人的頭罩,所以招招避讓,黑衣人似乎也識破唐金的想法,掩飾的十分巧妙。黑衣人單掌橫在胸前,望了唐金一眼道:“識相的乖乖交出東西,不然你會死的很難看!”唐金道:“我最討厭別人威脅我!”雙指一並,隻取對方眼珠,那人橫臂格擋,唐金右掌自左肘下拍出,擊中黑衣人胸口,黑衣人吃痛始終沒有露出自己的看家本領,而後一腳掃來,唐金在對方的腿上一點,淩空躍起,雙掌直其對方百會穴。那人雙掌向半空推出,“砰”的一聲,唐金接對方之力,在半空翻了筋鬥,一腳反踢中那人背心要穴。黑衣人一個踉蹌,撲倒在地。唐金一腳踩住他的脖子,道:“這下你不說都不由得你了!”那人冷笑道:“小畜生,你總算沒辜負秦之常的期望!”唐金封住了黑衣人的穴道,一把扯下他的頭罩,原來是一個須發如銀的老者。唐金將他扶起靠在一棵樹上,自己盤坐他的對麵。老者嘴角沁出鮮血,道:“老夫既然已經敗在你手上,要殺要剮,聽憑處置!”唐金看了他一眼道:“其實我早該想到是你了,高長老。打在雷鎮胸口上那一掌相必是你的看見本領‘開山掌’。“說完,唐金一口鮮血奪口而出。高長老笑道:“我還以為你內力深厚,看來也不過如此。”方才唐金與他對掌,隻覺渾身一顫,自知受了內傷,為了擒住敵人硬撐著,不料體內氣血翻湧,喉頭一甜,還是將血吐了出來。唐金伸手擦掉唇邊血漬,續道:“你為什麼要反我?”高長老道:“排資論輩我高穹本就該是玄門的宗主!而秦之常又算什麼東西!雷鎮死是因為他膽小怕事,死有餘辜!我沒早幾年殺你,都是錯聽了馮維庸那個蠢貨的注意!”

唐金道:“玄門宗主的位置你那麼喜歡,我給你就是。你也犯不著濫殺無辜!簡長老和南一峰之死多半也是你一手策劃的!為了宗主之位,你真是處心積慮,可惜還是栽到了我的手裏!”

高長老道:“你也不用高興太早,就算我死了,你宗主的位置未必會穩如泰山,而幽冥教遲早要滅掉玄門。而你到時候就算死也沒法向秦之常交代!玄門百年基業最終還是毀在你手上!”唐金笑道:“你錯了,有唐金在玄門不會滅,我留你條命,看好我怎麼收拾這幫混蛋!”高長老搖著頭道:“哈哈!癡人說夢!”唐金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跳上馬背,雙腿一夾馬肚,縱韁急馳。

這時,另一個人影從樹上掉下來道:“高長老得罪了!”隻聽得“喀喇”一聲,高長老的喉骨被人捏碎,高長老垂下頭,那人狂笑著。

天上陰雲密布,片刻便下起了大雨。宣武大廳內一片肅穆,唐金端坐在一張白玉椅上。他環視了眾人一眼道:“諸位!今日召大家前來是商量了一下本門生死存亡之事!”站在東側為首的是一個麵皮蠟黃的漢子,他雙手一拱道:“宗主,恕丁得孫直言。以本門目前的實力若要對抗幽冥鬼教,隻怕會傷亡慘重。當今武林之勢,宗主想必也有所耳聞,如今南方武林各派已盡數被幽冥教控製,我等貿然與之為敵,隻恐自取其禍!”丁得孫對麵一個頭上包著紅布的婦人道:“宗主,屬下不敢苟同丁先生的意見。想我玄門自創立之初,便是以救天下為己任,如今江南武林同道深陷水深火熱之中,我等俠義之輩豈能袖手旁觀。丁先生所言我等與鬼教為敵,會傷亡慘重,我想隻是丁先生一己之見。我玄門的在武林中勢力可與鬼教分庭抗禮,況且鬼教是我玄門宿敵。若宗主號令玄門弟子與鬼教小醜交鋒,我高三娘願做先鋒!”丁得孫白了高三娘一眼,冷哼了一聲。丁得孫右側一個矮胖的漢子道:“高三娘,你的紅衣樓不過數十號人,若要為先鋒,隻怕會惹人恥笑,說我玄門無人竟要一幫女人做擋箭牌,和鬼教交鋒,也輪不到你做先鋒。”高三娘杏眼圓睜,嗔道:“你們太湖幫又不肯出麵,我們紅衣樓站出來有何不可!羅幫主,你自詡‘太湖四義’,可是若不是貪生怕死,又何須調用我們這幫女人!”這一番話針鋒相對,那羅幫主臉上也是一陣青,一陣白。此時一個枯瘦如柴的老頭道:“高三娘勇氣可嘉,老朽佩服,羅幫主也是一番好意,若真讓高樓主的娘子軍做我玄門的頭陣,論理論情,各位的麵子上有點掛不住!大家心平氣和,且聽老朽一眼。”高三娘表示讚同,而羅幫主和丁得孫也默不作聲。那老者續道:“宗主,丁先生說的不錯,我們現在的確不能與鬼教一較長短,依屬下愚見不如暫且隱忍,韜光養晦,待到時機成熟,我們聯合群雄將鬼教一網打盡!”唐金摸著下巴看了那老者一眼道:“駱先生的話不無道理。可是人家已經騎到我們的頭頂了,我們還要裝做不知道!你們若屈服鬼教,還可以繼續做自己的樓主幫主,而我若屈服於鬼教,失去的不但是個人的威嚴,還有對不起玄門的列為宗師。”這時一人站在兩對的正中央,冷笑道:“好一句,對不起玄門的列為宗師!各位,我們這位宗主不配當本門主人,試問一個將本門聖物要獻於鬼教的人又有什麼資格在這裏說話!”這人的一席話,大廳內頓時沸騰起來。唐金看了那人一眼道:“馮長老,請不要在大廳之上妖言惑眾!”馮長老一擺手,兩名弟子將高長老的屍體抬出。馮長老指著那句屍體對眾人道:“諸位,我與高長老這麼多年來一直盡心輔佐我們的這位宗主,然而他屈膝投敵,因為怕高長老將他的醜事抖出來,所以他殺人滅口!”唐金心中明亮如鏡:高長老自詡聰明卻還是被馮長老算計了,他此時將他的屍體拿出,擺明了是嫁禍!馮長老泣聲道:“沒想到我玄門竟會衰落到如此地步,想當年秦宗主在時,我們曾遠渡朝鮮,東征扶桑,何等威風!而如今他的弟子竟是這樣的敗類!”唐金冷冷地道:“你口口聲聲說我殺了高長老有和證據?”馮長老解開高長老的衣衫,胸口有一個暗紅色的掌印。馮長老揚聲道:“諸位,這暗紅色的掌心想必大家都聽過我們玄門的‘朱砂掌’,他正是用這種掌印打死高長老的!”高三娘和眾人上前湊著觀看,然後眾人的目光充滿鄙夷。唐金仰頭狂笑,聲音回蕩在大廳,震住了眾人七嘴八舌的議論,而後他緩步走向高長老的屍體,向眾人道:“馮長老說高長老是我殺的,那麼我現在就讓各位看清楚。”他俯下身子將自己的手掌按在高長老的胸口,那掌印卻多出了一分。此時,唐金閃身到馮長老麵前,馮長老猝不及防被唐金製住。唐金望了眾人一眼,而後走到馮長老背後,用肘撞到了他的啞穴。然後對眾人道:“方才諸位也看到了我唐金的掌印比那個掌印小一分,而真正殺高長老的人是馮長老你,對也不對!”馮長老啞穴被點自然說不出話來,唐金袖袍一掃,從馮長老的懷裏掉出一個銅匣來,丁得孫拾起來,雙手呈給了唐金。唐金從裏麵拿出一方發黃的布片,然後交到駱先生的手裏道:“有勞先生將此信讀給大家聽!”駱老者讀道:“馮玉,高玄,雷鎮今日結為異性兄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若有被義,天人共戮。今玄門秦公之常傳宗主之位於唐氏孺子,此子才德淺薄,恐難勝大任,我等為興本門大業,失小節而在所不惜。願上天垂憐,助我等成大事!”這封信中所寫的分明是三人的投名狀,要做的大事就是謀反!眾人聽到此都恍然大悟,齊跪於地道:“我等罪該萬死,聽信小人佞言,錯怪宗主,險些釀成大禍,還望宗主責罰!”唐金一擺手道:“諸位兄弟平身,錯在馮長老顛倒黑白,混淆視聽,與諸位無關。馮、高、雷三人身為長老意圖不軌,念三人皆為本門功臣,高、雷二人已死,不予追究,但馮玉身為長老,卻包藏禍心,依照本門律令,廢其武功,關押至寒鴉島。”眾人拜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