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九道:“丈人,丈母,有的事我要對你們說一說了。”
“你說吧。”潘美道,詔書未提到他,但他也被這道詔書弄得心煩意躁。
“當年河洲未營業之前,我見學子冬天寒冷,升火不易,於是想出蜂窩煤。趙承宗他們在白玉橋邊也設了一個煤作坊,呂端帶衙役來阻止。我正好看到了,便喊來一條船過去,指點了兩策,一將煤作坊改在五丈河,二這些地不會浪費,白玉橋修起來,遊客會很多。甚至當時就提醒他,想要賺錢,於河北多購一些地。那時河洲會盈利多少,我也不知道,但知道會很多很多。入股的衙內並不多,因此想更多衙內有一個發財機會,以免大家眼紅。可我是出於好心,對麼?”
潘美點點頭。
“丈人,為何我看到你對蠻人用兵,未阻攔?無他故,過於優待,反而是養虎為患。想要久安,必須恩威並用。當時的好心,卻真的養虎為患。不久河北出現很多事,可當時情況是二大王與趙相公兩相平衡,加上我是好心提點過,而且提醒過數回。趙承宗他們不聽,不能怨我。後來勞力出了危機。趙承宗有意在你來我家時拜訪。那時我還是好心,說了兩個辦法,第一個辦法是招納浮客貧困佃農,或者災民。但他們還沒有到過不下去的地步,困難隻是暫時的,必須要給其差不多的房屋,差不多的待偶。想要用更低代價使用仆役,隻有一途,到巴蜀招納旁戶,那些旁戶都過不下去了。能有一個溫飽,即能滿足。丈人,你當時也在場,我說他不聽,果然不聽。於是河北又發生許多事務。”
真相不是這樣的,宋九布了一局很大的棋。
快到決出勝負的時候。
但表麵上是如此。甚至真相揭開時,也不會讓人產生更多聯想。
“然而人心沒有滿足的時候,趙普連連對二大王施出重手,二大王讓他打得無還手之力,已非是以前局麵。因此諸多官吏主動刁難河洲,玉蘋不得不交出酸技術。但琉璃作坊幾名大匠讓趙承宗軟硬兼逼,強行挖走,鏡子技術又得到了。但還不滿足,河洲一年產生的財富太過驚人,於是蠱惑河洲衙內與他合夥經營新琉璃作坊,逼迫百姓交出他們持有的河洲契股。一旦到了所有衙內都與他交叉持股,河洲基本就能落在他手中。”
潘美低低地歎息。
不管怎麼樣,他多少還是感謝趙普的。
“丈人,不用歎氣,你也隻是趙相公的一枚棋子,用你與曹彬將軍來打壓老一輩功臣。不但趙承宗想吞並河洲,也逼得他要吞並,無他,河洲諸產業利潤高,發的薪酬也高,一河之隔,河北若發出這麼高的薪酬,盈利不會厚,若發得低,繼續象從前那樣,仆役怨懟之下,產生諸多矛盾。正是因為河洲,讓趙普兩難。河北讓趙承宗拉攏了許多衙內,趙普很看重的。可是河北諸多糾紛,多少傷害了他父子的名聲。若是我不出這麼多的薪酬呢?再者,石漢卿與他走得近,我與石漢卿有矛盾。”
“石漢卿?”
“恩,我以前認為他是二大王的人,非是,那天我在軍營抽了石漢卿的手下,趙普找了我麻煩,讓皇上阻止了。不過丈人,你確實要感謝他,這些老人不下去,你如何上位?”
“去,說正經的,”田氏道。
“還有,二大王笞打了我,趙普那時應當很高興,可是我沒有投靠他,這又讓他失望了。總之,各種原因,讓趙普對我不滿。因此才有了這道詔書。但丈人,你認為我就是有錯,能不能貶得一無所有?”
潘美搖頭。
“實際貶與升還不在於陛下嘴中一句話,將我貶得一無所有,陛下有意為之,察看趙普心跡。若是趙普阻止,趙普這個宰相還能坐穩了。若不阻止,趙普宰相危矣。趙普不下去,早晚我會落得姚恕那樣的下場。”
“可你現在是平民了。”田氏擔心地說。
“無妨,南方有蔗糖,我回去後還要徹底改造鋼監,另外冶銅技術與織機也要提上議程。四樣研究在手,皇上能不能容忍趙普對我動手?是喜事,非是憂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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