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寧宮中,太後燕氏扶額輕眼,一旁的女用團扇扇著。
“皇帝,”她睜開眼,用一種平談的語氣
問道:“是對西門動手了?”
“是的,娘娘。”
她又再次閉眼,緩了瑗道‘宣柳家遺女柳含韻入宮。”
“是。”
她似是又想到什麼:“芳樂,你去哀家床榻下取先帝遺詔吧。”她歎了口氣,似是十分疲倦,哀家倦了,其他人都退下吧,侍從皆紛紛退出宮去。
香爐中的沉香模糊了座上之人,是明是非,是對是錯,都不重要了。
過了不久,都舍韻便被帶到慈寧宮。
她低垂著頭,心中所想都是西門一族為何而被抄,西門又為何入獄。
“姑娘先稍等,老奴去稟告一下娘娘。”
柳含韻點了點頭,“勞煩公公了。”
柳含韻表麵看上去波瀾不驚,但心中卻激起千層浪。
“進來吧。”
殿中人喚她入殿,她才挪步至殿內。
“參見太後娘娘,娘娘萬福金安,幹歲千歲千千歲。”
她從始至終就未抬頭,隻是看著地麵,她也隻知座上人是一個權勢滔天的女人,一個曆經數十年風雨的女人。
“起來吧。”她的言語間聽不出任何情緒但卻有極強的壓迫感,
“謝太後娘娘。”
“你抬起頭來讓京家瞧瞧。”
她抬眸,與座上人對視,在燕氏麵前。她顯得極為怯懦。她身著青色長服,頭上有一隻金步搖,看起來有些瘦弱。
燕氏由宮女扶著下了台階,走到柳含韻麵前。
“可真像啊。”她笑了笑,道:“你很像哀家的一位故人。”
“娘娘這是....”
一旁的太監展開了黃布軸,宣讀了聖旨。
“..----特冊封臣文柳居韻為平陽長公主,欽此!”
柳舍韻跪在地上一聲不吭,興許是被嚇住了,好一會兒都愣在原地。
“柳姑娘,接旨吧,”太監將聖旨遞了上來。
柳含韻接過聖旨,重重一叩。
“臣女柳令韻叼謝聖恩!”
燕氏把手搭在她的肩上,慈祥的看著她,柔聲道:“孩子,哀家明白,你無法接受,但有些事,還是須要知道的。”
她被扶著上了座,閉目述說:“你的母紀是淑貴妃,並非你養母王氏。我和你母妃一同入的宮,關係很好,她是秦家大小姐,我是燕氏二小姐,我們身後的世家為了長盛不衰,癡心於後位。我們也隨時做好為家族獻身的準備。”她隨手拿起一旁的茶盞喝了一口,又放了回去,整個人半靠著,用手揉揉太陽穴,又接道:“一年又一年,我們的位子越來越高,宮中也是殘酷的,沒有一朵常青花,你母妃好不容易座上貴妃之位。但在熙旭三十八年莫名逝去。那年三月十八月,你剛滿百日。有人欲致你於死地,先皇偷偷將你送出宮去,找到你母親王氏。王氏在幾日前愛子天折,悲痛萬分,但還未對外聲稱。而你,代替了她的孩子,成為柳氏獨子。你父皇在駕崩前,除了立諸君遺詔,還立了一封關於冊封你的遺詔。他明白,柳氏的破事遲早書;若沒有,這封遺詔永遠不要拿出。他不想讓你卷入朝庭紛爭。你比皇帝大了三日,按常理你是長公主,可入朝參政,為其分憂。”
空曠的宮殿上,燕氏的聲音處久不絕環繞在柳含韻耳畔。
燕氏又走到她麵前,亞肅的說道:“即今日起,你不再是罪臣義女柳含韻,你是大魏平陽長公主向芸,明日朝會,皇帝會向天下宜告你的身份,平陽長公主殿下。”
柳舍韻似懂非懂,但仍下跪行禮道:“多謝母後,兒臣叩見母後,母後千歲千歲千千歲。”
燕氏聽後笑了笑,轉過身去,說道:“西門一族被抄,虞國公府閑置,就暫定為平陽長公主府,我會許你五百仆從,六百侍衛。剩下的,我會差人送去。”
“兒臣謝過母後。”
燕氏回眸,說道:“你去吧。”
“兒臣告退,”
向共快步離開慈寧宮,直至出了宮城,她才長歎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