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確定他是否要滅口的情況下,我不能猶豫,當即點頭。
結果他從兜裏掏出來一張藥方遞給我,“去藥店幫我抓完藥,咱們再談下一步的事。”
單子上羅列了一大堆稀奇古怪的藥品,不知道是治療什麼病的。
我有點摸不著頭腦,但也不敢忤逆他。
藥店裏很可能有監控,我戴上口罩,盡可能低下頭進門。
章建國並不信任我,站在街對麵,遠遠監視著我。
隻要我有逃跑或者報警的舉動,他都能第一時間發覺。
店員抓藥的時候,我順便問她:“這單子上的藥品都是治療什麼的?”
店員疑惑的看著我,“你自己來買藥還不知道治什麼病嗎?都是活血通絡的……”
活血通絡?
我還以為他是要買治療槍傷的。
把藥交到章建國手上,他仔細檢查了一遍,終於進入正題。
“你聽說過‘髒手套’嗎?”
我搖頭。
他繼續道:“就是收錢替人幹髒活的,你想象到的、想象不到的,都得幹。”
“這一行就是刀口舔血,富貴險中求,而且沒有回頭路可走,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我苦笑:“我早就沒有回頭路了。”
章建國拍拍我的肩膀:“行啊,那你就跟著我幹,以後我負責攬活,你負責執行,報酬五五開。”
“遇到搞不定的事,我會幫你,咱們以後就是一條船上的人。”
他說的髒活,是指為了達到雇主要求,可以不擇手段,合法的非法的都可以。
甚至隻要價格到位,他可以毫無顧忌的殺人越貨。
當時我已經走投無路,沒多想就答應了。
後來我才意識到,這老狐狸有多雞賊。
本來他是獨立的髒手套,自己從中間人那裏攬活,自己單幹獲取報酬。
現在我成了他的下線,他把所有的髒活轉包給我,自己搖身一變也成了中間人。
什麼都不用幹就可以分走一半的好處,一勞永逸躺賺。
而所有的風險和辛苦,都落到了我頭上。
可我沒得選。
7000塊的逃亡資金被他搶走,即便不被他滅口,我也要流落街頭,那還不如死了。
好在我們利益捆綁,隻要我不出賣他,他就不會殺我滅口,我暫時安全。
總有一天,我會取代章建國,站在金字塔的最頂端俯瞰一切!
為了表示誠意,章建國決定帶我回家。
我們先找地方丟棄了三輪車,坐出租車來到一處棚戶區。
他家是一座帶院的小平房,簡單卻不簡陋。
裏外收拾得幹淨利落,可見其平時生活一絲不苟。
但我並不相信他會沒錢買大房子。
這裏很可能是他的一個秘密據點,即所謂的“安全屋”。
進屋之後,一股濃烈的藥味撲鼻而來。
“建國,你回來啦?”
一個柔和的聲音從臥室裏傳來。
我沒想到屋裏居然還有個女人。
章建國就像變了個人似的,笑容可掬的走進去。
“老婆,我給你買藥了,還有一個小兄弟來家做客……”
他衝我使了個眼色,示意我配合他演戲。
我堆著笑臉迎上去,到了門口卻笑不出來了。
嫂子是個三十多歲的漂亮女人,麵容蠟黃憔悴,卻難掩秀美之色。
聽章建國說,她癱瘓在床七八年了,下半身不能動,全靠這些昂貴的藥品維持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