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我躊躇之際,鄰座男人忽然冷笑:“你是在糾結要不要用刀反殺我對吧?”
我不由一愣,他怎麼猜到的?
他雲淡風輕說道:“不必考慮了,既然我能給你刀子,就有把握製服你。”
“即便刀子割破喉嚨,還有五秒鍾的反應時間,足夠我殺你三回了。”
我不得不佩服此人的洞察力,身手更是高深莫測。
跟他一比,我完全被按在地上摩擦,根本不是一個量級。
索性轉移話題問道:“大哥槍法這麼好,以前當過兵?”
他沒回答,也沒否認。
這期間,我總算幫他剜出一顆彈頭,並用燒紅的匕首摁在傷口處。
就聽“呲啦”一聲,一縷青煙升起,伴隨著一股焦糊的味道。
傷口被高溫瞬間燙平,相當於結痂止血的效果。
鄰座大哥疼得悶哼一聲,渾身都跟著微微顫抖起來,後背全是汗珠。
我用布條給他包紮好,說了聲:“大哥,好了。”
他點點頭,突然讓我站到十米開外,背過身子不要動。
我大腦“嗡”的一聲,難道他打算背後開槍殺我?
“磨蹭什麼?”
見我不動彈,他又催促一聲。
我沒辦法,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到一邊,慢慢轉過了身子。
下一秒,我聽到了“哢嗒哢嗒”的聲音。
他在給彈夾裝填子彈!
我急忙哀求:“大哥,你真沒必要浪費子彈殺我……”
“誰說我要殺你?”
原來鄰座男人裝填彈藥的時候,單純是為了提防我偷襲。
才會命令我離他遠一點,給自己留出充足的反應時間。
不得不佩服他的謹慎。
裝填了好一會,他才允許我轉身。
手裏依然還是那把槍,但兜裏不知道裝了多少彈夾。
估摸著至少五六個,加起來得六七十發子彈!
這人純粹是個亡命徒,出門居然攜帶這麼多彈藥。
我仔細回憶了一下。
從他上車到現在,總共開槍打傷兩名檢查員,一名大巴車司機,三四個警員,間接害了三十多個乘客,估計也不差我一個。
我還是得盡快想辦法脫身……
鄰座男人緩緩起身,又要摸黑趕路。
我隨口問了一句:“大哥,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嗎?”
“章建國。”
沒想到他能告訴我真名,我趕緊逢場作戲。
“國哥,以後讓我跟你混吧?我反正沒地方去,被抓也是個死……”
我說這些話,其實是為了麻痹他。
讓他放鬆警惕,我才有機會逃跑甚至反殺。
否則等脫離困境,他隨時可以殺我滅口。
章建國沒回答,依然不動聲色趕路。
我隻能識趣得閉上嘴,緊緊跟在他後麵。
又行進了個把小時,時間已是深夜。
明月高懸,繁星點點。
密林中一片漆黑,蟲鳴鳥叫縈繞耳邊。
我體力也透支了,而且口渴得不行,多次要求停下來休息。
可章建國絲毫不顧我的死活,依然跟個瞎眼創子似的往前衝。
半路上終於遇到一汪沼澤,我也顧不上泥濘,趴下就要喝水。
章建國一把攔住我,沉聲道:“這種沼澤裏的水,細菌寄生蟲特別多,就這麼直接喝,你想死嗎?”
“那怎麼喝?”我一臉困惑。
章建國說道:“去找些雜草塞進襪子裏,做一個簡易的過濾裝置,把泥水過濾一下再喝。”
用臭襪子過濾?我聽得直犯膈應。
但沒辦法,我口幹舌燥,再不喝水就要脫水了,隻能按照他的方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