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雪山莊的辦事效率絕對是常人無法想象的,僅僅兩個時辰,那份並不厚的資料檔案便是交到了寧齊暉的手上。隻是,寧齊暉瀏覽著那份冷月的詳細資料,皺起了眉。他雖是戴著麵具,可銀修卻是切實感受到了那森森寒意,不禁暗自揣測自己是否有不當之處。

寧齊暉看完之後隨手將檔案扔在桌上,雙手背負,說道:“退下吧。”

寧齊暉靜立許久,隨後回道山莊內他的房間,進入了房間中的暗室。在暗室門打開的刹那,湧出了無數的霧氣,這是由於巨大的溫差而形成的水霧。這並不代表暗室內有多熱,恰恰相反,暗室裏到處都是冰雪,可是,寧齊暉卻是麵不改色地進入其中。

偌大的暗室裏隻有一張冰床以及一方小池。小池的上方甚至還飄著嫋嫋的霧氣,很難想象這小池的池水的溫度會是低到怎樣的一個程度。

寧齊暉伸手摘掉臉上的麵具隨手扔在地上,然後,又是在臉上撕下一張人皮麵具……最後才動手除掉身上所有的衣物,步入池中……

寧齊暉是人,但又不是人。他有著活的思想,死的身體。他的身體,是死的。他是活死人。寧齊暉,是活死人。

他倘若想要繼續使用他現在的這副身子,就必須每月以玄冰水浸泡二十四個時辰,否則,那副身軀便會腐爛。

所幸,剩餘的時間,在外人看來,寧齊暉與普通人並無區別。

有一點是不得不提的,靜雪山莊成立迄今,已有六百多年。不過這個靜雪山莊的莊主,似乎,都是同一人……

“瑞,你怎麼不好好休息?”祈瑤快步走上前,扶住瑞夭。

“瑤,我又不是弱女子。”瑞夭無奈地任由祈瑤扶著,終於算是有了要早日康複的覺悟。也隻有這樣,才能更好地尋找千兒,不是嗎……

“瑞。”突然,祈瑤輕聲說道,“夜國,把那名刺殺你的女子……交出來了……”

聽了祈瑤的話,瑞夭猛地停住了動作,腦中,是瞬間的空白。瑞夭強自按捺內心的激動,聲音卻仍是止不住地顫抖:“怎麼回事?夜國怎麼會將她交出來?”

祈瑤發現瑞夭的動作不由得一陣奇怪,卻是沒有在意,溫聲細語地說道:“怎麼了?”

“沒事。”瑞夭頓了頓,勉強保持麵上的平靜,“夜國發生了什麼事?”

“我們還是坐下來談吧。”祈瑤宛若護著稀世的珍寶般小心翼翼地扶著瑞夭,在一個小亭子裏坐下。“就在前日,許多商賈大規模遷出夜國,夜國的經濟出現混亂。與此同時,素來不安分的戚離非也開始有了新一輪的動作,夜國政局動蕩得十分厲害,然後今日薛承祺便是命人送來了冷月,也就是那名刺殺你的女子。我也搞不清楚薛承祺究竟是有何意圖。”

“冷月……”瑞夭在心中輕吟著這個名字,呆呆地回憶著前世的糾結紛亂。

“瑞!”

“嗯?”瑞夭輕應了聲,不著痕跡地掩蓋了他神遊的事實。

“你準備如何處置冷月?”

“由我決定?”瑞夭挑了挑眉,眼角眉梢卻是止不住的笑意盎然,幾要迷花了祈瑤的眼,迷醉了祈瑤的心神。

“當然!”祈瑤應得是何等的幹脆。隻要瑞高興就好。隻要他高興,不論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隻要,他好。

“我想見見她。”

祈瑤隻是擔憂地看了一眼瑞夭尚未痊愈的傷,卻也是沒有阻止。他深知瑞夭那倔強的性子,一旦決定了,便是沒有任何人可以更改。祈瑤也便由著他的性子。

剛是踏入大牢,瑞夭便感到一道淩厲的目光,不住地在他的身上剜著,就像割肉一樣,讓他的心不由自主地便是揪痛了起來。瑞夭深吸一口氣,然後鼓足勇氣,站在了冷月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