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既陌生又熟悉的她,真的是需要太多的勇氣。更何況,這樣的一個靈魂,傷了他一次又一次。對他來說,真的是需要勇氣,來繼續這份愛。但是很顯然,瑞夭擁有著這份勇氣。
他已經等待了三世,已經,不能再等了。
時間……
她還是那麼冷豔得出塵,高傲得如同一隻狼。請允許我把她比作狼。即使身陷牢籠,即使隻能任人魚肉,她的眼神依舊像狼一般犀利,一刻不停地注視著瑞夭。那眼神,真的是讓瑞夭心驚。但是,那種熟悉的感覺,卻是越來越濃了……
就是她了,他腳上紅繩另一頭的她,他幾世隻認真了一次的人兒。
“瑤,我想,單獨問她些事,可以嗎?”
祈瑤猶豫許久,終究還是點頭答應了,緘默著離開了這陰暗的地牢。他真的,沒有辦法,去拒絕瑞夭的任何一個要求。
瑞夭就像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年,在心愛的女子麵前躊躇著言語,不知所措。
“月兒。”瑞夭終於還是鼓足了勇氣,用溫柔得幾要讓人迷醉的聲音,喚出了冷月的名字。
“別叫得這麼親密,瑞大將軍,我承受不起!”冷月凶戾的眼神劃過瑞夭,掙動間是鎖鏈晃動的聲音。
瑞夭沒有在意冷月冷漠的話,冷漠的眼神。或者說,是習慣了忽略。瑞夭隻是走上前,解開了冷月身上的鐐銬。
身在靜雪山莊的寧齊暉莫名地感到一陣不安,就好像是要失去什麼極其重要的東西。
隻是,他這樣一個行屍走肉般苟延殘喘在世間的甚至算不上是人的人,還會有什麼在乎的人,在乎的事?
寧齊暉隻是自嘲地笑笑,刻意忽略心底的那種不安,那種可能令他葬身於阿鼻地獄的不安。
“為什麼?”瑞夭抬起他如同死灰般的眸子。胸口的那把匕首是那樣的狠戾,生生地在早已千瘡百孔的心扉上再次狠狠地劃上重重的一筆。
為什麼,我隻在你的眼中看到了仇恨?我無所謂死在你的手上,但是可不可以,別恨我……
冷月緊握著匕首,臉上勾起了妖冶如曼珠沙華的弧度,她輕聲道:“瑞大將軍還真是貴人多忘事,你難道不覺得……我很像一個人嗎?”
從始至終,瑞夭追尋的,一直都隻是那雙眸子,那眼神。更何況,短暫的相遇,並不足以令得瑞夭可以仔細地觀察冷月的樣貌。因此,直到如今,瑞夭才得以仔細地打量他夢中人兒今世的樣貌。
苦澀,逐漸在在舌尖彌散,淡淡的,卻是亙久不散,直到溢滿整個口腔,然後,才是漸漸地濃鬱起來。
是啊,真的是很像呢!怪不得啊……
冷月綻放著妖冶的笑,再次將匕首推進一分。一如東方雨煙的決絕,將脆弱的心碾碎,再成為飛灰……
“瑞大將軍應是想起來了吧。”冷月笑得是何其的燦爛,但是那雙濃黑的眸子中,又是何等的冰冷。冷月旋即猶如變臉似的一臉的狠戾:“夜國主將郇(讀“環”)天宇是我的哥哥,是我唯一的親人!”
疼痛從心底深處,不住地蔓延開來,瑞夭的神智,越來越模糊。
瑞夭噙著苦澀的笑,卻是一直強撐著眼。哪怕……再多看一眼……也是好的啊……
很好……這樣……很好……
月兒……希望你一定要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