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瓊焚火,短短數日之間,趙國太子趙青鴻逼宮之後,不但沒有登上皇位就被秦國兵馬逼迫倉皇。宮門上,趙青鴻一襲龍袍加身,瞪眼欲裂看著身前秦燕,其猙獰似是要將之拆骨,吞其血肉。
“秦燕!韓匹夫!你們不得好死——!”趙青鴻嘶吼,眼底不止是恨,更多愧疚自責。
可笑,可笑!
他逼迫謀反,本以為得到的是趙國錦繡江山,尚有一腔熱血,打算將趙國登上紛華盛世。哪知在他人的眼中,他亦是不過一個棄子,玩弄於鼓掌之間而已。
一支羽箭破空而來,正沒入他的心口,滿腔的怒罵不及出口,意識消失之前,一聲虧欠歉聲也未來得及說出口,隻能在腦海中不斷的回蕩,直至消失。
錯!錯!錯!
若非他聽信奸人所言,今日趙國也不至於淪落到如此的境地。趙國天下,趙氏皇朝,竟就在他的手中真正的隕落,這叫他如何去地下參見列祖列宗。
原趙國丞相韓子文此時恭敬站在秦燕身旁,不過掃了一眼轟然倒地的趙青鴻一眼,對他恭賀道:“秦太子……哦,不!該是喚您為秦王才是了。恭賀秦王大獲全勝,收獲趙國,如今這天下就等著秦王一展宏圖了。”
秦燕一襲廣袖絳紅宮服,綻放的金絲菊紋繡。挑眉勾唇,似笑非笑的邪氣神情讓人猜不透,摸不著。
韓子文心中微頓,對此人的狠辣果決從這些天來已經完全體會,如今又試探的道了一句:“如今趙青鴻已死,趙國餘孽隻剩下趙青鸞與蕭皇後一行,秦王何不一舉將其……”
話語一止,韓子文看到秦燕斜睨過來的一眼,心間薩那如冰錐刺入,渾身都顫了顫。
“韓相這一路勞心了。”秦燕微微笑道,在韓子文彎身連聲宣承不敢,是臣榮幸下,才不緊不慢虛扶了他一把,笑道:“韓相的智謀燕一直是知曉的,往後這秦國天下還需韓相多擔當了。”
韓子文臉上頓時露出笑意,說道:“秦王體恤,微臣定不辱使命。”
秦燕額首,啟步離去。至於有關如何處置趙青鸞一行人之事,自然不了了之。
趙氏王朝輸的快速無比,讓人幾乎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百姓回首便發現所處地域已經改王換姓。然,秦燕登基,免稅一年,撥出銀兩修建因兩國征戰而毀壞的城莊,救護百姓,加上刻意的散播他的仁德之名,讓曾經的趙國王朝,現在的秦國所屬境內很快的平和下來。
至於趙青鸞三人依舊長囚東宮,趙青鸞因受到毒蠱的迫害,每日受心疾折磨,臉頰早就瘦得憔悴不堪,一雙平日清亮沉穩的眼睛也暗淡下來,顯是命不久矣之象。
蘇喬兒懷有身孕,她本就身子嬌弱,這段日子最是要好生護著。可惜雖說吃食一切皆好,這心卻疲累不堪,麵色同時蒼白得不行。
蕭漪苓相較兩人更好不到哪裏去。她的心更苦,更痛,更悔恨擔憂。她心知事到如今並不能算是她的錯,可是她的確有錯,她錯了,她錯在還不夠狠,她錯在不夠果決。若是當初……
三人都知道自己的命已不久,至於為什麼還能活著卻是牽製紅鸞的把柄。隻是他們又知,哪怕他們自殺,隻會被秦燕封鎖消息,紅鸞一定還會回來,到時候就算是最後一麵都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