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淩亂 仙曲(3 / 3)

陳大先生是世外劍客,不僅創出了【行雲流水】三十二式,為【點穴術】傳人,還精通崆峒、少商劍術以及一十八路身法,集眾家武功於大成乃是劍派第一高手,出招路數複雜多變,橋接融洽,無絲毫破綻,由此被冠名【天衣無縫】,他帶柳澈安逃至西月城後,日子清苦,卻也安寧,不料壓製的毒性越來越活躍,終於抑製不住,所幸柳澈安天賦過人,五年已將陳大畢生精華學到了家,說是一切都已有了托付,吃不消毒發的痛苦,安然去世了。

男兒注定是要漂泊的,柳澈安明白大義,散盡錢財葬了陳大先生,行了恩節禮數,開始了浪跡天涯的生活。

此刻淪為了孤身一人,帶起了莫名的傷感,轉念又想起了陳大先生臨終所說:“澈安,你有心魔,去尋西域鏡台寺,未除之前,千萬不要去報仇!否則會後患無窮!切記。”

柳澈安戰了劫盜之後,覺得自己麵容怕是已經武林兼知,便把自己給易容了,第二天在郇山腳下河邊一小鎮靠了岸,找了個客棧歇了腳,房中,柳澈安解下了腰帶,喃喃道:“把你忘了幾年了,你到底是什麼禍害?”昨夜劫盜的話,讓他想起了這害人的禁仙譜。

輕輕挑開了腰帶縫線,一張極薄的羊皮紙顯露出來,柳澈安將其拉出,平鋪在桌子上,幾年來倒是從沒仔細看過。

映入眼簾就是左側描金的禁仙譜三個字,這紙泛黃還有塊塊黑斑,似是有些年頭了。

順著讀下去,隻見各個奇形怪狀的符號,卻對應著宮商角徵羽的韻律,柳澈安勉強認得這是古樂譜?

反反複複研讀了一晌午,出了識得禁仙譜三個字,其他的愣是沒看懂,隻得無奈收了起來。

又想了想心魔的問題,搖了搖頭,昨夜是自發的,根本不能控製,記得要尋鏡台寺,想想從未聽過,向人們打聽卻也都說沒聽過,義父說是西域,想是路途遙遠,怕耽擱了,退了房,就置了馬匹,要走西麵,定是要過郇山的,郇山較大,容得下馬奔走,柳澈安便向山上駛去。

今日風光格外清麗,山木參天,寧靜得很,偶爾被幾聲“啾啾喳喳”打破,鳥鳴馬上又隱去了,陽光照來,柳澈安頓時覺得舒暢了許多,剛走至半山腰,一身“救命!”自遠處傳來,是個女子,柳澈安聽力很好,追著風聲就尋至了聲音所在方位。

駕著馬靠近,發現一個漢子,正拿刀逼著一紅衣女子,那紅衣破爛不堪,甚至缺了隻袖子,柳澈安也奇怪,隻聽。

“小姐,我看你是從沐王府逃出來的,身上定有不少寶貝,我看你還是乖乖交出錢財,我便不動你,不然,哼哼!”

這漢子就是沐子柔尋得馬車車夫,誰料到這車夫竟然見自己出逃,起了賊心。

沐子柔手無寸鐵,護著包袱,不斷地往後退,那車夫不不緊逼,已經逼著一山坡上,裝出一副舉刀就要砍的架勢,沐子柔一嚇,腳磕到了一塊石頭,扭了,一個不穩,猛的就要滾落下去,心想“這次完了!”這可是半山腰,眼睛一閉,突然感覺被什麼東西拖了下,什麼動靜都沒有,小心翼翼地睜眼一看,自己竟穩穩地坐在地上,難以置信,身前傳來一聲音。

“你怎麼可以對個弱女子下手?”聲音輕柔又有些低沉,沐子柔抬頭,卻見一白衣男子,立在身前,背對著自己。

柳澈安出手了。

“你小子……是何人?我勸你不要多管閑事!要不然,讓你嚐嚐老子的大刀!”漢子也被嚇到了,見一男人突然出現,心中也是一咯噔,可目光又朝女子手中包袱一瞄,咽了一下口水,膽子大了起來。

“笑話,就憑你?”柳澈安一提劍“唰唰!”兩聲,漢子衣飾盡碎,那漢子嚇得哆嗦著跪在了地上“少俠饒命!少俠饒命!”

“滾!”

漢子一個踉蹌跌在了地上,抖擻著爬起來,“謝……少俠饒命……”頭也不回了跑了。

沐子柔想站起身道謝,腳扭了,一下子站起來“哎!”一聲,顯然很痛,又要跌下去,被柳澈安扶住了。

沐子柔好奇的看著柳澈安,隻見他麵貌十分平常,不像什麼大俠,隻道:“公子是?”

柳澈安道:“散人一個。”又問道:“姑娘來這荒郊野外幹什麼?”

散人就是武林上無門無派的俠士,這沐子柔自然明白,便將要尋小叔子,然後被馬車車夫之類的事情道來,當然隱去了沐府的事情。

柳澈安想想也沒多問,沐子柔看見了遠處的一匹馬,卻問了:“公子,也是趕路?”

“嗯”

“去哪?”

“西域。”

“西域?去那麼荒涼的地方幹什麼?”

“有事。”

沐子柔一愣,這男子說話竟然如此言簡意賅:“你……那西域要往西走,紫季山也是在西麵,正好我們順路。”

柳澈安一聽也懂了,這女人是想尋自己同路,想是一個人怕了。

“要同路就跟上吧!”柳澈安倒也直接,將那馬車馬身上的馬具卸了下來,把沐子柔抱了上去後,頭也不回找自己的馬走去了。

沐王是打仗的,身為其女沐子柔雖不會舞劍弄搶但騎馬這些基礎定然是會的,見柳澈安已經騎上了馬走了,便趨馬追去。

“我叫沐子柔,公子名諱?”

柳澈安思想片刻:“柳寧!”

“喂!……你……”

兩人駛遠了,樹葉擋住了視角,隻看到模模糊糊的一白一紅。

山林再次空寂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