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上一次來,清淺並不允見,將他拒之門外。吳午將汽車早早的熄火,步行一段兒進去官邸。雪暮中的官邸,燈火寂寥,值班室裏的守衛,猶坐在火堆旁打著盹兒。
吳午靜靜穿過鐵門,一路無阻的進去官邸。待進了大廳,有守衛認出是他,一陣警覺後,遂鬆了一口氣。
“邊少尉呢?”吳午皺眉,邊少賢是何濕衣指派負責清淺安全的,這會子,去到哪裏了?
“邊少尉在樓上陪小姐說話。”那守衛是吳午指派給邊少賢的人,自然還是聽命與吳午。
吳午聞言,眉頭緊蹙。已是晚飯的時辰了,那兩個人不下樓吃飯,卻在幹什麼?
樓梯上鋪了厚厚的地毯,踩在上麵沒有一絲聲響。吳午循著樓梯一路上去,兩旁皆是噤聲而立的守衛。看著那些麵目表情的守衛,吳午的心裏,沒由來的一滯。
嚴小姐就是這樣過了三個月的。
書房那邊有光線瀉出,走廊上並沒有守衛。吳午心中一動,遂悄聲踱至書房那邊。
漸近書房,隱約的說話聲傳來。
“不管怎樣,飯總是要吃吧!”是邊少賢的聲音。
長久的靜默之後,伴著邊少賢的一聲歎息:“好,我明日就去替你安排。”
“你不騙我。”清淺的聲音顯得急切,中間夾雜著茶盞碰倒在桌子上的聲音。
“快去吃飯……”
吳午聽見房內傳出腳步聲,急忙撤身離開。
剛剛,邊少賢雖隻說了那樣語意不詳的一句話,但吳午卻覺得異常的不平靜。嚴清淺向齊霍求什麼,他心中已然明白。
吳午回到懷江醫院時,天已微微見白,從浣園官邸至懷江醫院這不算長的一段路,他開車行了一夜。回來醫院,何濕衣趟在病床上還未醒來。
吳午又折轉回醫院外麵,替何濕衣買了些清粥和小菜。是依照上一次何濕衣住院,清淺買的那幾樣買的。
何濕衣醒來看見吳午在病床前侍弄碗筷,並不覺得驚訝:“你昨晚去那裏了?”
“浣園官邸。”吳午手上微頓,開口道。
“我沒什麼大礙,你去叨擾她做什麼。”何濕衣嘴角微垂。
“我……我。”吳午聽何濕衣的語氣,心中一酸。昨晚一路回來,他便決定,裝作沒聽見嚴小姐與邊少賢的對話,任嚴小姐離開。那樣不管是對何濕衣還是嚴小姐,都是一種解脫。但此刻,看見何濕衣的樣子,心中不免猶豫起來。
“怎麼了?”何濕衣接過吳午遞來的碗筷,疑惑的看著吳午。
“沒什麼,開水沒有了我去打水。”吳午順手拿起一個開水瓶,匆忙便要出去病房。
“她……她可還好?”何濕衣手裏端著碗筷,遲疑的問向吳午。
“嚴小姐……嚴小姐計劃秘密出國去。”吳午本已步出了房門,因為何濕衣這一句,終是沒能忍住。
“啪。”碗筷跌落到地上,熱粥四濺。
“少帥。”吳午丟下手中的水瓶,疾步去到何濕衣身邊。
那清粥是剛剛熬好,從瓷罐裏舀出來,滾燙非常。何濕衣的手上濺了清粥,他卻好似全無感覺一般,隻緊抿著唇看吳午。
“你剛剛所說,可是真的?她身子有孕,多有不便。誰在幫她?”何濕衣的樣子,仿若,恨不能將那個相幫與清淺的人,立刻斬殺掉。
“少帥,您若是想將嚴小姐留在身邊,也並不是什麼難事兒。即使是那個相幫與嚴小姐的人,也莫可奈何。”吳午一邊清理何濕衣身前被子上的熱粥,一邊出聲勸慰。
何濕衣看吳午在清理清粥,粥熬的清淡。汁水香稠,溢滿在床被子上。白色的被單沾濕了大片。手背上,皮膚被燙的緋紅。何濕衣盯著那被單許久,卻好似平複了下來。
“莫要阻撓,你且去查一查。”
吳午震驚的看向何濕衣,不能言語。
邊少賢沒有想到,秘密籌劃清淺離開錦遠的事,竟是異常的順利。他隻花了一周的時間,便將一切安排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