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雅不慎摔傷,然而鄔靜卻哭得梨花帶雨。
她那嬌弱的身子顫抖不止,淚珠滾滾而落,似斷了線的珍珠,顆顆晶瑩,啪嗒啪嗒砸向地麵。
她抽抽搭搭,每一聲抽泣都仿佛耗盡了所有力氣,似承受了天大的冤屈。
那哭紅的雙眼,恰似熟透的蜜桃,惹人愛憐。
那微微顫抖的唇瓣,蒼白如紙,令人心生憐惜。
這副模樣令鄔家二老心疼萬分,忙不迭圍上去寬慰。
鄔夫人更是眉頭緊蹙,麵上因惱怒而肌肉緊繃,滿是嗔怪地看向鄔雅,厲聲道:“你這丫頭,平素就野得沒邊!整日瘋瘋癲癲地亂跑。明知你姐姐身子弱,還帶她去那高山。那山上道路崎嶇,危機四伏,你怎如此不懂事?幸好摔的是你,要是你姐姐受傷,這後果簡直不堪設想!你姐姐嬌貴的身子,哪經得起這般折騰?”
鄔夫人邊說,邊輕柔地拍著鄔靜的後背,那動作輕柔舒緩,仿佛在嗬護一件稀世珍寶。
她的手掌輕輕落在鄔靜背上,一下又一下,試圖安撫其情緒。
鄔老爺在旁亦是一臉肅穆,原本和藹的麵容此刻被陰霾籠罩。
他眉頭緊擰,形成一道深深的“川”字,不滿地看向鄔雅。
那目光中滿是失望與責備,仿佛在瞧一個犯下彌天大錯之人。
他緊抿雙唇,一言不發,可那沉重的氛圍卻令人壓抑至極。
鄔雅則冷眼旁觀這一幕,心中湧起無盡悲涼。
她的眼神空洞迷茫,仿佛靈魂出竅。
憶起前世亦是這般場景,鄔靜哭暈之後,所有人包括大夫都匆匆趕去,獨留她在房內無人問津。
那時的她,滿心委屈與無助,卻無人理會。
她獨臥榻上,傷口的疼痛猶如千萬隻蟻蟲啃噬,內心的苦楚更似洶湧潮水,一波接一波衝擊著心靈。
她嘶聲呼喊,涕淚橫流,卻無人回應。
那無盡的黑暗與孤獨,幾乎將她吞噬。
然這一世,她決不再重蹈覆轍。
她暗暗咬牙,眸中閃過一絲堅毅。
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尖銳的疼痛瞬間襲來,猶如利刃直刺肌膚。
疼得她眼眶泛紅,淚水瞬間盈滿,隨即奪眶而出。
她哽咽著解釋:“爹,娘,是女兒的錯。女兒不該這般魯莽,帶姐姐去那危險之地。但女兒也是一片好心,聽聞山上有能治好母親病症的神醫,一心盼著母親早日康複,這才帶上姐姐。是女兒考慮不周,未料姐姐身子這般孱弱。女兒應當獨自前往,不該連累姐姐。”
她說話間,還故意以衣袖遮掩手臂上的擦傷,不想讓父母瞧見。
那擦傷處血肉模糊,她卻強忍著疼痛,佯裝無事。
接著,她轉頭看向桑榆,目光急切且堅定,說道:“桑榆,快去客房請神醫來。”
桑榆應了一聲,匆匆忙忙跑向客房,腳步匆匆,帶起一陣微風。
前世,她將請回神醫的功勞讓給了鄔靜,致使鄔家二老對鄔靜愈發疼愛。
此番,鄔守道聽出端倪,眉頭緊鎖,額上皺紋如溝壑般深邃。
他眼中滿是狐疑,問道:“雅兒,你如何知曉山上有神醫?此事非同小可,你可莫要胡言。”
他緊緊盯著鄔雅,試圖從她臉上看出蛛絲馬跡。
鄔雅低垂眼眸,避開父親審視的目光。
她的睫毛微微顫抖,如蝴蝶翅膀在風中輕顫。
輕聲說道:“爹,女兒之前去濟世堂找陸大夫的女兒討教醫術時,偶然得知。女兒絕不敢說謊,此事千真萬確。”
她的聲音輕柔細微,仿佛生怕父親不信。
鄔守道聽後,滿臉驚愕。
他雙眼瞪得渾圓,眼珠幾乎要蹦出眼眶。
原以為女兒隻是貪玩尋借口去濟世堂學醫,未料此事竟是真的。
他嘴巴微張,卻說不出話來,心中滿是驚詫與愧疚。
鄔雅抬起頭,目光堅定地望著父親,用力點頭承認。
她的眼神毫無退縮與猶豫,唯有滿滿的真誠與決心。
鄔夫人這才恍然大悟,知曉自己誤會了女兒。
她臉上閃過一絲愧疚,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她走上前,拉住鄔雅的手,心疼地抹著淚說:“雅兒,是娘錯怪你了。娘不該不分青紅皂白就責怪你,讓你受委屈了。”
此時,神醫曾大夫被桑榆領了進來。
曾大夫身著一襲青灰色長袍,衣袂飄飄,頗有幾分仙風道骨之姿。
他頭發花白,卻梳理得整整齊齊,用一根木簪固定在頭頂。
臉上布滿皺紋,可那雙眼睛卻依舊明亮有神。
曾大夫先向鄔家眾人拱手行禮,而後走到鄔夫人身旁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