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三根手指,輕輕搭在鄔夫人腕上,閉上眼睛,聚精會神地號起脈來。
時而皺眉,時而沉思,良久才鬆開手。
接著,他又查看了鄔夫人的舌苔和眼底,每一個動作都小心翼翼,一絲不苟。
一番檢查過後,曾大夫捋著胡須,麵色和緩道:“夫人的病治愈有望。”
鄔夫人多年深受咳血之症折磨,藥石無靈,不知看過多少名醫,服過多少苦藥,卻始終不見好轉。
如今聽聞有痊愈的可能,眾人皆麵露喜色。
鄔老爺激動得雙手顫抖,眼中閃爍著希望的光芒。
他走上前,緊緊握住曾大夫的手,說道:“曾大夫,若夫人的病真能治好,您便是我們鄔家的大恩人,鄔家上下定當重謝。”
鄔雅和鄔靜也都鬆了口氣,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鄔靜見父母都圍著妹妹轉,心中不禁湧起一陣失落。
她麵色微微發白,原本紅潤的臉頰此刻毫無血色,仿若一張白紙。
她的嘴唇輕輕顫抖,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落寞與嫉妒。
身子一晃,腳下一個踉蹌,眼看就要跌倒,好在身旁的丫頭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扶住。
那丫頭名叫翠兒,是鄔靜的貼身丫鬟,向來對鄔靜忠心耿耿。
翠兒一臉焦急道:“小姐,您小心些。”
鄔夫人趕忙轉過頭來關切道:“靜兒,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鄔靜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那笑容猶如一朵即將凋零的花朵,虛弱無力。
她輕聲說道:“娘,妹妹要緊,女兒沒事。女兒隻是看到母親的病有了希望,一時激動,有些頭暈罷了。”
她那虛弱的聲音,仿佛一陣微風就能吹散,更顯得楚楚可憐。
鄔夫人聽了,心疼不已,連忙說道:“兩個女兒在娘心裏都重要。靜兒,你別胡思亂想,好好調養身子。”
說著,她輕輕撫摸著鄔靜的頭發,眼神中滿是關愛。
鄔雅心中冷笑,她深知這是鄔靜慣用的伎倆,不過是惺惺作態罷了。
她走上前去,裝作為鄔靜把脈,手指輕輕搭在鄔靜的手腕上。
然後說道:“姐姐隻是受了些驚嚇,並無大礙。娘,還是讓姐姐回房歇息吧。下月便是姐妹倆的及笄之禮,可別在這時候傷了身子。”
她的語氣平淡,臉上帶著淺淺的微笑,仿佛真的在關心鄔靜。
就在這時,一個下人匆匆來報:“太子慕容昭來了。”
鄔雅聽到這個名字,下意識地握緊了雙手,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留下一道道月牙般的痕跡。
滿心的恨意幾乎要噴湧而出,她的身體微微顫抖,努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
慕容昭風風火火地衝進院子,他身著一襲華麗的紫色錦袍,上麵繡著精美的龍紋,腰間係著一條金色的腰帶,鑲嵌著寶石,熠熠生輝。
與鄔靜相遇時,他一臉關切地詢問:“靜兒,你可安好?有沒有受傷?”
那焦急的神情,仿佛鄔靜是他心尖上的寶貝。
得知鄔靜無事,他這才鬆了一口氣,甚至打斷了鄔靜接下來要說的話。
鄔雅在一旁冷眼望著,心中的怒火燃燒得更旺。
慕容昭身為她的未婚夫,卻對鄔靜如此關懷備至,全然不顧及她的感受。
她的眼神中充滿了憤怒與失望,曾經的愛意早已煙消雲散,隻剩下無盡的怨恨。
她緊緊咬著嘴唇,咬得嘴唇發白,卻渾然不覺疼痛。
鄔靜見狀,趕忙提醒慕容昭:“太子殿下,雅兒妹妹也受傷了,您快去看看吧。”
她的聲音輕柔,帶著一絲討好的意味,眼神中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
鄔守道等人見太子到來,連忙行禮。
鄔老爺彎腰拱手,說道:“參見太子殿下,殿下親臨,蓬蓽生輝。”
鄔夫人也跟著行禮,臉上帶著恭敬的笑容。
慕容昭這才走到鄔雅麵前,看到她手上的傷,微微皺眉問道:“雅兒,這傷可嚴重?”
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關切,但比起對鄔靜的關心,顯得十分淡薄。
鄔雅毫不猶豫地抽回手,冷冷地說道:“小傷而已,無礙。”
她的態度冷淡至極,與往昔大不相同。
往昔她受傷定會撲到慕容昭懷裏尋求安慰,撒嬌賣萌,想讓慕容昭心疼不已。
而今日,她對慕容昭隻有滿心的仇恨,再也沒有了往日的柔情蜜意。
慕容昭麵露驚訝,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鄔雅會這樣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