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洛陽不得絲毫消息,於是又向西查去。
自從虛竹、慕容傷二人結拜以後,漸漸地虛竹也走脫了玄難等人身死的陰影,隻是整天被三個女孩子耍來耍去,尤其是阿紫,更是每日不拿虛竹尋開心,便一日不爽。對此慕容傷隻能在心中默默地為這個結拜大哥祈禱。
虛竹空有一身功力,對於招式卻是一竅不通,慕容傷專門花了一些時間,指導虛竹運氣行功法門。靈、玄、慧、虛,虛竹乃少林寺第三十七代弟子,少林入門工夫自是打練的異常紮實,但是一身少林功夫在無崖子傳功前,被化的幹幹淨淨,現在體內流動的全是無崖子一身七十年的北冥真氣。虛竹空有寶山,卻苦無打開寶藏的鑰匙,而慕容傷在武學上的根基較紮實,就充當了為虛竹打開寶藏的那枚鑰匙,虛竹在品嚐到武功帶來的方便後,更是語無倫次地對二弟感激涕零。
這一日五人急於趕道,錯過了宿頭,直行到天黑,仍是在山道之中,越走道旁的亂草越長。木婉清四周看了看,皺眉道:“咱們隻怕走錯了路,前邊這個彎多半轉得不對。”
慕容傷打量了下四周,“看來隻能找個山洞或是破廟,今晚隻能露宿荒野了。”看著銀川公主那柔弱無骨,一種強烈的男性想保護他的衝動由然於胸,想到除了公主外的幾人都是江湖兒女,隻是不在乎;把銀川公主騙來江湖,究竟是對還是錯,平白讓她吃了如此苦頭,居然她也沒有什麼抱怨之詞,隻是默默地跟著。捏著銀川的小手寬言安慰道:“妹子,這些天來,你吃苦頭了。”
銀川公主端詳著慕容傷,嘴角噙著笑意,不做聲地搖搖首。
木婉清不悅地哼了一聲,“既然出來了,幾要有這個準備,怕吃苦頭,還是早日回家去吧!”
慕容傷連忙出聲:“婉妹!我們是江湖兒女自然不會在乎這些,可你想想啊,銀川可是公主,現在跟著我露宿荒郊野外,我又於心何忍呢?”
木婉清不做聲地尋找安身之所,嘴裏喃喃著:“誰叫我跟了你呢!這些苦自然是要與你一起受的。”
“嗶.......”尖銳的聲音傳來,天空閃出了耀眼的火花。
慕容傷剛要說話,忽見此景,大驚的與木婉清對視一眼,“這是燕雲十八騎的信號,莫不是他們中有人在附近麼?”
“嗶......”又是一聲尖銳刺耳的聲音傳來。
慕容傷心神俱驚,他知道發射兩顆信號彈所代表的含義,連連發出兩顆信號是告訴附近的同伴,表示自己現在有危險,如果看到了信號,能救就救,不能救趕快逃命吧!
慕容傷與木婉清交換了一下眼色,吩咐眾人道:“恐怕有麻煩了,現在去信號發射之地,大家做好思想準備!”說罷率先向信號之處掠去。虛竹等人隨之而來。
遠遠地看見一盞燈高掛在樹上閃閃爍爍,凝目望去,見那燈火發出綠油油的光芒,迥不同尋常燈火的色作暗紅或昏黃。木婉清道:“原來是邪魔外道在此地聚會!”
慕容傷點頭道,“不錯,看來燕雲十八騎中有人被這群人找麻煩了。”
幾人再向前走,聽到人聲此起彼伏,隱約可以聽到,“哪來的兩個野雜種?不能走了他們,否則傳到童姥耳朵裏,我們大夥就玩完了。”嗤的一聲響,一枚綠色火箭射向天空,砰的一下炸了開來,映得半邊天空都成深碧之色。
“大燕騎軍頭領燕七、燕十八路過此地,純屬冒昧,我兄弟二人繞道而走就是。還望諸位前輩給個方便!”
“我呸!什麼大燕騎軍?都他媽的狗屎,小子,我問你,大燕國是不是‘南慕容’建起來的”幾人循聲望去,隻見西首岩石上盤膝坐著一個大頭老者,一顆大腦袋光禿禿地,半根頭發也無,臉上巽血,遠遠望去,便如一個大血球一般。
“正是!”燕七朗聲道。
“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南慕容”麼?”
“前輩說笑了,南慕容隻此一家!”燕十八接口道。
那大頭老者已冷笑道:“我三十六洞、七十二島的朋友們散處天涯海角,不理會中原的閑事。山中無猛虎,猴兒稱大王,似你這等乳臭未幹的小子,居然也說什麼‘北喬峰、南慕容’,嗬嗬!好笑啊好笑,無恥啊無恥!我跟你說,你今日若要脫身,那也不難,你向三十六洞每一位洞主,七十二島每一位島主,都磕上十個響頭,一共磕上一千零八十個頭,咱們便放你兩個娃兒走路。”
“哼,”燕十八破口大罵道:“你燕爺爺是堂堂的將軍,豈能向你等邪魔外道屈服?”
見已扯破臉皮,燕七也道:“諸位是要單打獨鬥呢?還是一擁而上啊?”有時候人可以死,卻不可以丟了氣節,燕氏兄弟乃堂堂的將軍,見他們刻意刁難,心知無法幸免,不如豁出去了也不能丟了臉麵,正所謂:生亦我所欲也,義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義者也。
“呸”那大頭老者咳嗽一聲,一口濃痰吐出,疾向燕十八射了過去,燕十八雖然不屑,怎耐此刻敵人眾多,也不敢大意,轉身躲了開來;哪知這口濃痰居然會拐彎,拐了個彎後繼續向燕十八臉上射去。
焉十八驀然揮掌,帶來的掌風把濃痰刮了開去。縱然如此,也嚇了一大跳,他實在想不到,痰液居然可以拐彎。
“同道們,大夥今日一齊把這兩小子給剁了,萬一童姥得到消息,我們就沒話活啦!”大頭老者鼓動眾人道。
眾人紛紛向二人殺去,瞬間二人已經被嚴嚴實實地包圍了,二人在裏頭浴血苦戰著。
慕容傷等人以來到此地,見眾人將燕七、燕十八團團圍住,心中焦急萬分,苦思冥想著如何搭救二人。
突然間東南角上升起了一盞黃燈,跟著西首和西北角上各有紅燈升起。霎時之間,四麵八方都有燈火升起,有的是燈籠,有的是火把,有的是孔明燈,有的是鬆明柴草,各家洞主、島主所攜來的燈火頗不相同,有的粗鄙簡陋,有的卻十分工細,先前都不知藏在哪裏。燈火忽明忽暗的映照在各人臉上,奇幻莫名。
這些人有男有女,有俊有醜,既有僧人,亦有道士,有的大袖飄飄,有的窄衣短打,有的是長須飛舞的老翁,有的是雲髻高聳的女子,服飾多數奇形怪狀,與中土人士大不相同,一大半人持有兵刃,兵刃也大都形相古怪,說不出名目。
眼見對方人數眾多,慕容傷見再不救人,馬上就不用再救了,二人武功雖然不弱,可是卻架不住對方人多,慕容傷吩咐其他人,道:“你們小心點,莫讓他們發現了!我去去就來!”
阿紫、虛竹連連點頭,“二弟要小心些兒,他們人多。”
木婉清一把扯住慕容傷,眼中閃爍不定,“我不要你去!”
慕容傷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呢!正要詢問,又聽木婉清幽幽道:“他們那麼多人,傷哥你這一去,不是羊入虎口是什麼?傷哥你能不去麼?”
“哎,傷哥!看來我勸不了你啦!你既然那麼在乎他們,我也陪你去吧!我再也不要和你分開啦!”木婉清見慕容傷有點憤怒的樣子,幽幽一歎道。
銀川公主也知道事情危急,“你是我的駙馬,你去哪,我也要跟到哪!”語氣中帶著的那種高貴不容抗拒之意,長期當公主養成的
眼看著虛竹也要跟著了,慕容傷哈哈笑道,“你們以為我要幹什麼?是尋死啊?你們放心好了,我隻是把人引開而已,我從來不會做沒把握的事,這次也一樣。”說完對著二女哄道:“好好地保護住自己,讓我沒有後顧之憂,乖哦!”
二女無奈與虛竹、阿紫一起向那棵古木上躍去,木婉清眼神閃爍不定。不過慕容傷也沒注意,迅速地撕下一片衣服下擺,蒙住麵部。施展“浮光掠影”輕功向人群中穿去。
慕容傷斜刺向左首竄了出去。隻奔出十餘丈,黑暗中嗤嗤兩聲,金刃劈風,一刀一劍從長草中劈了出來。慕容複袍袖一拂,借力打力,左首那人的一刀砍在右首那人頭上,右首那人一劍刺入了左首之人心窩,刹那間料理了偷襲的二人,腳下卻絲毫不停。忽然捏著鼻子粗聲大喝道:“童姥來啦,天山童姥來啦!大夥兒快逃命啊!”
三十六洞、七十二島的妖魔鬼怪們忽然聽到童姥的訊息,而且童姥還親來了,大驚之下,人心惶惶,一傳十,十傳百,瞬間,似有無數人在喊著“童姥殺來了,大家就要死了”之類。有膽小者想起童姥的手段,出與多年的恐懼害怕,甚至跪地大呼“童姥饒命啊......”
人群乍亂,圍攻燕七、燕十八的眾人心神失守之下,大多跑開,仍有幾人被兩兄弟趁機殺死,躍出包圍圈,見眾人這麼害怕,也扯著嗓子大叫,“童姥別殺我,饒命,啊!”、“啊!兄弟,你不能死啊!童姥別別殺我啦,我命休矣,啊!”在此不得不提一下,燕十八是天生的大嗓門,大叫之下,而且還是運足了內力喊出來的,當真是聲震四野。眾人聽後,更是如熱鍋上的螞蟻。
慕容傷邊跑邊喊,他的“浮光掠影”輕功嚴格說來並不算是輕功,乃是他多年在水中練習身法、出招,又不停地在日光下追逐自己的影子,想那影子如何能追得到,慕容傷雖然追不到影子,但身法經此長年累月練習之下,速度身法卻是大大地增加,輕身功夫即便是段譽的“陵波微步”也望塵莫及。此間在這山穀中施展,他穿著白衣,更宛若幽靈般忽隱忽現,以至群雄尚不知有他這號人物在此。正跑的歡,突然間呼的一聲,頭頂鬆樹上掉下一件重物,鏜的一聲大響,跌在岩石之上,卻是一口青銅巨鼎。慕容傷一驚,抬頭先瞧鬆樹,看樹頂躲的是何等樣人,居然將這件數百斤重的大家夥搬到樹頂,又摔將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