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賓館中自有不少西夏高手守護銀川公主,即便如此,黑衣人亦能摸入,足見黑衣人對於此類隱蹤潛行之術的擅長,二人一路似是故意比試輕功,身形飛快地電閃而去,不久二人來到了一處高地。
黑衣人立足在高地,靜靜的等候著身後銀川公主。高地旁邊立著一快石碑,上麵書有“躍虎坡”三個大字。
慕容傷及燕九、燕十三、燕十七四人一路小心翼翼地向那躍虎坡行去,快到坡前時,慕容傷與三人打了個手勢,三人理解地隱藏在暗處,暗地裏保護著慕容傷。
慕容傷深吸了一口氣,大步向虎躍坡走去。
他膽敢深夜裏人單影支地前來這,一是因為此地距離燕京城近,站在躍虎坡上可以清楚地看到燕京城頭,那燈火通明的盛況。在自己的地盤上,當然有恃無恐;其二,他是相信燕氏兄弟及自己的能力,憑借這幾個人,天下很少有人能掠其鋒。是故,僅四人前來,業已足夠應付諸多變故。
躍虎坡上此時正有兩人在打鬥著,一人緊身黑衣仿佛與夜色融為一體,閃爍不定,使著一把長劍,縹緲無痕地從各種不可思議的角度方位向對手攻去。
對手卻是一大紅衣裳的女子,那女子雲鬢高高盤起,身材嬌柔如若無骨,但手中卻一點也不含糊,一把三尺短劍使出,同樣的給人一種虛無縹緲之感,卻恰恰抵擋得住黑衣人的進攻。
二人身法在空中變幻著各種姿勢,忽而盤旋、忽而疾轉,兩人皆輕盈靈巧,舉手投足讓人看起來是那麼的自然,仿佛渾然天成般,又好象天馬行空,不著痕跡。
忽然,黑衣人使出一套劍法如大江長河般傾斜而下,連綿不絕地向對手周身大穴遞去,外人看來,劍氣凜冽,劍芒忽閃,那大紅衣裳少女為中心,方圓數尺之內皆被一股無形劍氣籠罩,而黑衣人的劍法猶未結束,繼續傾斜如那飛流直下三千尺的九天銀河,一波波向對手衝擊而去。
那紅衣少女每一個動作都帶著高雅風清之態,用的正是逍遙派秘訣,而此人也正是西夏公主。她被黑衣人引到此處,單純心思的她此刻才發覺有點不妥,接下來黑衣人的攻勢讓她無暇思考,她隻能專心對敵,黑衣人武功不在她之下,甚至更勝一籌。惟有集中集中全部精神,使出李秋水教她的逍遙派密法與之周旋著。
在黑衣人暴風雨的攻擊下,銀川公主宛如驚濤駭浪中的海島,雖不停地受著海浪侵襲,卻沒有移挪半步;銀川公主身法縹緲無痕,在凜冽劍氣中穿插,忽隱忽現,劍氣雖然急促卻也傷不得她分毫。何況,何況她感覺到對手雖然一副要置自己於死地而後快的樣子,但招式間卻沒有一絲殺氣,就像是熟人間的切磋比武般正常,收發由心點到即止。
慕容傷此刻就站在外圍,他不知道場中二人為何做殊死搏鬥狀,運足目力,發現那個黑衣人正是日間跟隨在段正淳身邊的青年儒生,身法固然快速,但慕容傷還是能分辨清楚。此時見他正與一大紅衣裳女子戰鬥,再看黑衣人的身法,招式,都是那麼的似曾相似。慕容傷靈光一現,大驚道:“婉妹!”
不錯,那個黑衣人正是離去多時的木婉清,自從她被秦紅棉帶走之後,日日鬱鬱寡歡,怎耐秦紅棉不想女兒再步自己後輒,一心的攔阻她,不讓其與慕容傷見麵。在偶而的一次機會下,段正淳尋到秦紅棉處與她重溫舊情,秦紅棉說起女兒時,感慨地道,“看到現在女兒這個樣子,就想起當年的我,不也是為你這個負心郎癡心一片嗎?”段正淳用起了他那獨有的泡妞絕技,一番哄勸外加挑逗下,逗得秦紅棉心情大佳。看在女兒苦苦相求以及女兒她父親也幫助說話的份兒上,終於答應木婉清出來見慕容傷一麵。但條件卻是:此次以後,兩人再無相見之日。木婉清被迫無奈,惟有答應秦紅棉,再見慕容傷最後一次,這次其實是與慕容傷訣別來的。
木婉清隨同段正淳北上,一路上女扮男裝倒也沒引起多大波瀾,每天隻是遠遠地看著慕容傷仿似要把後者刻在心裏麵,見他注意自己,也隻是遠遠躲避開來。眼見慕容傷成為位高權重的蘭陵王,心中隻道與他無緣;卻在偶然的機會下,得知西夏公主與她的傷哥訂婚之事,心中雖對與傷哥在一起再無期盼,但女人有時候往往會吃醋,哪怕明知道二人已不可能。馬夫人對蕭峰不也正是如此嗎?
醋興大發之下的木婉清打算稱稱那個西夏公主究竟有多少斤兩。才會在大多數人都在皇宮大殿,而她夜探西夏使者歇息之所的一幕。憑著苦練多日的“先天功”那虛無縹緲的身法,木婉清輕而易舉地避過了那些西夏護衛。在接近目標時,卻先被對方發現,始知眼前少女也是會家子。交手之際,眼見銀川公主武功不在自己之下,知道憑武力很難生擒對方。心念一動,便想用計賺她跟隨自己,哪知銀川公主少無更事,居然單純的真的跟來,才會出現在躍虎坡這一幕。
木婉清所用乃是道家的“先天功”,講究縹緲出塵,不帶人家煙火;而銀川公主因李秋水的關係,幾乎可以說是師從逍遙派,逍遙派武功講究輕靈飄逸,閑雅清雋,是故二人適才打鬥之時冷若禦風、一沾即走,便似插花蝴蝶,蹁躚不定,於這“逍遙”二字發揮了到淋漓盡致。
果然,黑衣人也既是木婉清聽到慕容傷那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時,心神一亂,手下立刻露出破綻,攻擊在也不是那麼無懈可擊,銀川公主也趁機脫離劍氣編製的劍網。
慕容傷看著木婉清喃喃道:“婉妹你還是回來了,你可知道我天天......”
收劍倒退,木婉清冷笑一聲,一把把儒生裝扮的絲巾扯掉,露出一頭烏黑秀發,“傷哥啊!你現在貴為大燕國的蘭陵王可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啦!哪裏還會記得我這個苦命的弱女子呢?”木婉清仿似自嘲一樣,嘴唇微翹道。
銀川公主沒想到與自己交手之人會是女子,對她剛才說要采花之事,心中暗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