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聞大宋神宗駕崩,而且還是死於刺客刺殺而身亡,慕容博眼中精光暴漲,意味深長地看著遠方,衣裳無風自動,仿佛那架在弦上的箭一般隨時都有可能發射出去。
慕容複眼中大有深意地看著兄弟慕容傷,又象是喃喃自語:“這可否理解成一個機會呢?”
慕容傷自然知道父兄都是有“野心”的人,其實他又何嚐不想轟轟烈烈地大幹一場呢?隻是眼下時機未到,先不說大宋與大燕剛剛簽定互不侵犯的條約,總不能為了取得眼前一點小利益而失信於天下吧!做人還是得向前看地!為什麼大燕剛剛建國就有那麼多的勢力支持?這與大宋訂立的約為兄弟之邦的盟約有極大關係,要知道前來助拳的武林人士大多是大宋子民,倘若來幫助大燕對大宋有害處,能來投效的就成了漢奸啦!
其次,大燕剛剛立國,根基未穩,“攘外必先安內”,目前大燕雖然成功地頂住了大遼的第一波反擊,可難保下次、下下次.....,何況有蕭峰父子在,對慕容家的大燕政權始終是一種威脅,蕭峰此人有勇有謀,作戰身先士卒,要不然上次哪會這麼容易突破燕山之險!北麵的大遼始終是大燕肋骨上的一跟刺。
也正因為大燕立國之本是幽雲十六州,而幽雲諸州恰好夾雜在遼、宋之間,能得到大宋的支持完全是因為燕國的地利關係,可以幫助大宋頂住遼國鐵騎的南下,說穿了大燕是大宋的擋箭牌也是大宋賴以苟合的一枚棋子。但是讚同盟約的神宗業已身隕,即將即位的哲宗的態度又有誰能摸清呢?萬一他翻臉,大燕勢必腹背受敵,何況尚有一直在西邊邊疆陳兵在側的虎視耽耽的西夏呢?
西夏不是與大燕即將約為秦晉之好了嗎?這個問題問的好!隻要有點政治常識的人,都明白這完全是一場政治婚姻,完全是利益在裏麵作祟,倘若瓜分大燕能讓西夏得到更大的利益,西夏絕對會不皺一下眉頭地去做。
表麵上看大燕迅速崛起,抵擋住大遼南院大王蕭峰的一波進擊,似乎已經在群強並肩的亂世立足了,然而,在慕容傷看來,大燕之局誠然危如累卵,倘若一個處理不好,這剛剛複興之邦隨時會再次被葬送。夾縫中求生存,最重要的是要站好腳跟。這也就注定了先天不足、後天體弱的大燕必須采取的戰略是南聯大宋、大理,在西邊與西夏、吐蕃友好,集中主要力量對付北麵虎視耽耽的大遼,至於以後,再徐徐圖之未晚。
於是,慕容傷當喝道:“大哥胸有抱負誠然可貴,卻也要建立在事實的根基上。”看著父兄,苦口婆心解說道:“我們大燕剛立國根基未穩,國土在諸強林立的動蕩政局中是最小的,甚至比之大理尚且不如,再說,我們兵少將微,能否利用這個機會還很難說。退一萬步來說,即便我們成功了,那大遼會坐視不理嗎?大遼肯定也會分一杯羹,別忘了我們大燕可是阻擋著大遼南下之路的,“越國以鄙遠,君知其難也”,一不小心,玩火可是會*的,再說,凡事須循序漸進,我們大燕從無到有,爹、大哥還覺得不夠快嗎?”
慕容博與慕容複對視一眼,顯然他們都在一心想著怎樣開疆劈土,沒有想到後方大本營,慕容複能以弱冠之年武功便達絕頂之林,見識自是不凡,聽慕容傷如此一說,立即意識到這麼做的後果,“不錯,文武之道,一張一馳。從我們之前的一無所有到現在坐擁幽雲十六州之地,確實神速,如若貿然擴張,能否消化暫且不說,諸強也不願看到他們旁邊出現一個強大的燕國的!”
慕容博看著兩個兒子已經能獨當一麵,心下大慰,“我兒之言句句如珠璣,惜日,大宋太祖皇帝匡胤立國之初征戰四方,采取先南後北之策,數十萬大軍攻占南唐,三軍保圍南唐都城金陵,南唐後主李煜乞討緩兵,太祖強辭斥曰:臥塌之側,豈容他人酣睡?如此觀之,我大燕想要在群強之林擁有一席之地,著實任重道遠啊!”
二人深以為然。
慕容複沉吟道:“如此說之,我們該如何應對此突發事件呢?
慕容博將目光看向慕容傷,像這類費腦筋的事,慕容博自己往往不表態,總是先聽聽兩個兒子的意見,再結合其他人的建議,最後自己才拍板定局。
慕容傷低著頭走了兩步,折扇輕敲手掌的同時,大腦在飛快地轉動著,他在想著在此次突發事件之前,大燕該采取如何態勢方能得到最適合也是最想要的結局。
“啪”慕容傷重敲了一下,“王安石說這個消息已被刻意封鎖起來,想必知道此事的人不多,而大宋也不想讓別人知道,我們就裝著什麼都不知道,一切照舊就行了!”
“就這麼簡單?”慕容博疑惑地看著兒子。
“恩,此事不需太多在意,最重要的是我們現在是跟大宋站在一條線上,如果大宋亡,大燕勢必唇亡齒寒,我們要堅定地跟大宋站在一快兒”,頓了頓,他補充道:“與大宋站在一條戰線上,起碼大宋、大燕、大理暫時不會出現衝突,而眼前西夏又與我修好,當不會輕易起刀兵,吐蕃國師鳩摩誌又與爹有極大淵源,再說吐蕃與我並不接壤,沒有實質性的衝突,在輿論上當可齊心協力。而我們的敵人正是北麵的大遼,這樣,夾縫中求生存,才不會因腹背受敵而有後顧之憂。”
“此事來日方長,我們還需從長計議,”慕容博捋須道,“對了傷兒,你如何知道西夏欲與我們修好的?”
不提此事還好,慕容博這一說,頓時讓慕容傷想起了銀川公主與他訂立婚約之事,慕容傷滿麵羞紅道:“爹,嘿!你還說呢?這麼大的事怎麼也不與我說一聲,全國上下都知道,要不是孩兒機靈,恐怕此刻尚在鼓裏呢?”
慕容複促狹道:“這可是好事啊!西夏那銀川公主今年一十七歲,端麗秀雅,無雙無對。追求著可是數不勝數呢?不過人家公主既然指明道姓的要嫁給你,那些人也隻能望美人興歎了!”
慕容傷搖頭歎息,“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如果這麼做我怎麼對得起婉清啊!”他心裏一直對木婉清念念不忘,雖然她現在不在他身邊,慕容傷可是不止一次幻想她重回自己身邊來的,畢竟是初戀嘛!
“啪”慕容博照著頭就是一下。
慕容傷委屈地捂著頭,無辜地看著發脾氣地慕容博,心裏冤枉道:“喜歡一個人也有錯麼?”
“男人有個三妻四妾有什麼不可?臭小子,你還把你當成少林寺的那些大和尚了,你生在我們慕容家難道還怕娶媳婦不成,婉清丫頭的事,你暫時先別問,她如果賢惠,定能理解你,如果不賢德,這個媳婦不要也罷!”慕容博一副恨鐵不成鋼地道:“如此好事別人想還想不到呢?你居然還給我為難!”
慕容傷天不怕地不怕,對這個老爹除了尊敬以外就數害怕了,是啊!天下間哪個兒子不害怕老爸的,其實說是害怕,不還是孝字作祟嗎?雖然心中百般不同意,可還是得聽父親的話,何況慕容博說的也是事實,在古代,哪個男人沒有三妻四妾?更莫說是王孫貴胄,像段正淳那樣處處留情,人家隻能說他是風liu王爺,卻沒有人說他淫蕩荒唐。不過慕容傷嘴裏還是嘟囔著,“為什麼不是大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