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2 / 3)

「哇救命啊!」兩個人在騰空而起時就開始哀哀慘叫,等到了他們撞在地麵後更是慘叫得厲害想停也停不了,那份淒慘模樣是不用說了。

這一陣混亂跟著製造出許多巨大的聲響,在這群峰環繞的山穀中聲波經過四周山壁來回的激盪之後,反而彙集成一股更為浩大的巨響,轟轟發發的直向穀外傳去。

兩個可憐的小家夥遭受了這莫名其妙的荼毒之後,隻能趴在地上一個勁兒的雪雪呼痛不已,直往身上慘遭「石吻」的地方揉去,一時之間連話都說不出來。

說來他們其實還算命大那東西沒有直接砸在他們頭上,要不然嘿嘿!這下子可要結伴見閻王去了。

而造成這場禍事的主兒就是從山壁上掉落的龐然巨物,這時才緩緩地從水底下浮現出來,突出水麵的部分在陽光的照射之下呈現著斑斕的五彩色光,在陽光下炫爛照人已極。

說漂亮是真漂亮到了極點,不過再仔細一看,這龐然巨物赫然竟是一條巨大無比的虯蟒,單單是那不知道長度的腰身幾乎就有水桶粗了,此時卻隻是水在中緊緊地蜷縮成一團看不出是生是死,就這麽靜靜地淌在水麵上隨波浮沉著!

好一會兒穀中才恢複了原來的平靜模樣,嗯!隻是多了一地的殘枝落葉及遍布在濕漉漉的穀地上掙紮彈跳的小魚小蝦罷了。

聶歡及項小寶兩人一臉呆樣地站在潭邊嘴巴張得老大,望著漂浮在水上的巨蟒,完全不曉得該要有什麽樣的反應才好。

活到這麽大山裏的怪蟲毒蛇見過的也不少了,可也從沒看過甚至聽過這樣巨大的怪物,饒是兩人素來膽大包天在乍見天地間如此龐然的巨物時,還是不免為之感到無比的畏懼與惶恐,連身上的疼痛都忘記了。

好不容易定下神來,聶歡這才驚歎不已的喳呼道:「嘩!怎麽有可能?真的有這麽大隻的蟒蛇,我從沒看過耶!」

他那小小的心靈完全無法想像得出,這浩瀚天地間竟然真有這種隻存在在神話裏的生物,而且活生生地出現在他麵前。

項小寶則是一付唇青臉白的模樣直冒冷汗,呐呐地說道:「這…這是怎麽一回事,怎麽會從上麵掉下來一個這樣的怪物?」

兩眼直勾勾的望著潭裏的巨蟒,全身的肌肉繃得緊緊地絲毫不敢鬆懈,準備好一旦那巨蟒有任何的動靜馬上就要拔腿往穀外逃之夭夭。

轉頭又向聶歡問道:「喂!小雁子依你看那大怪蛇是不是還活著?」

水麵上如小山般龐大的巨蟒依舊死寂靜默,幾乎有水缸般大的蟒首是癱在盤繞糾結的身軀上,緊閉著雙眼而它那長度超過三尺的血紅蛇信則是軟垂在嘴巴外麵,再仔細一瞧,從這怪物的頭上還有一列像是棘骨硬刺的突出物,沿著它的脊梁一直長到尾部,那模樣十足像是傳說中的遠古蒼龍一樣。

聶歡小心翼翼的端詳著潭中的巨蟒,好一會兒才猶疑地說道:「不知道耶,它從那麽高的地方掉下來,我看根本是死定了。再說它如果是還活著應該不會那麽安靜吧。」

又仰頭望了望那被隴聚的煙嵐水氣所掩蓋了的壁立峭巖,他實在想像不出,一條那麽大的蟒蛇如何會無緣無故地從山頂上掉下來,那高得不見頂端的崖頂上究竟是發生了什麽事。

伸手扯了扯聶歡的衣角,項小寶提議道:「小雁子,依俺看咱們還是趕快離開這裏好啦!」他實在很怕如果大蟒蛇真的醒過來,到時他們想跑都跑不掉。

看著水裏縮成一團身軀越見僵硬的大蟒蛇,聶歡卻猶豫了一下才毅然說道:「先等一下,我試試看就知道它是死是活。」

隨手從地上撿起一塊拳頭大的石頭,聶歡拿在手上掂了掂重量接著又道:「如果確定它還沒死我們就要趕快離開這裏,再想辦法找到你爹他們來,那些大人們一定有辦法把這隻大蟒蛇弄死。」

他是想說如果能把它捉回去煮來吃,照這蟒蛇那麽龐大的體積來看,就算是煎煮燒烤炸每樣各來一種可還是措措有餘,那豈不爽死了。

就在項小寶提心吊膽的注視中,聶歡躡手躡腳地走到潭邊將手中的石頭往蛇身上狠狠的砸下去,隨即「澎!」地傳來一聲沉悶的聲響,石頭撞擊在蛇身上後馬上彈開落進水裏,而蜷縮成一團宛若小山般的大蟒蛇在水麵上一陣微微晃動之後,卻是毫無反應依然一動不動地。

過了很久潭中仍是一片平靜,倆人也發覺到巨蟒身上那原本色彩鮮豔的斑斕花色,此時開始慢慢變得黯淡晦暗許多,隱隱有種頹然毫無生機的感覺。

從這些跡象中幾乎可以確定這隻巨蟒是早就死得透了。

「呼…這怪物真的是死了,他奶奶的差點嚇死我了…」聶歡才鬆了一口氣,抬起手習慣性的要用袖子擦乾額頭上的冷汗。

「咦!我衣服呢?」這才突然發覺身上還是光溜溜的,再轉頭看他的夥伴也是一樣身無寸褸。

他苦笑的自嘲說著:「嗬嗬…真要命,如果給別人看見我這付模樣,大概會以為我有暴露狂吧。」

口中嘲笑著自己的膽小,一邊輕鬆地往早前他倆睡覺的大青石走去,那兒放著他們的衣服。行走間還不忘回頭向楞在原地的項小寶捉狹的叫道:「喂!那邊那個變態,你蹓鳥蹓完了沒啊?回來穿衣服羅。」

讓他這麽一嚷項小寶低頭一瞧自己這才醒覺,尷尬說道:「唉呀!糟糕俺都忘記了。」跳起來急急忙忙地往聶歡身後追去。

倆人快手快腳的穿上了衣服,然後就在石頭上坐了下來,四隻眼睛不約而同地往潭中漂浮著的巨蟒瞧去,臉上多多少少還是有點戒慎恐懼之態。

沒多久收拾停當之後項小寶又很沒主見地轉頭問道:「喂…小雁子這下子咱們該怎麽辦?」

聶歡馬上回道:「怎麽辦?當然是想辦法把這條大蛇給帶回去啊!」這主意他可是早就想好了,得意的又說:「你看這條蛇那麽大隻,如果不帶回去分大家吃那不是很可惜嗎!」

其實他心裏想的是回去後可有的他向村中老小囂張臭屁的了。

一提到吃,項小寶馬上精神又是為之一振,口沫直流歡呼笑道:「好耶好耶!俺好久沒吃到蛇肉了,這下子俺又可已好好大吃一頓了。」

受不了項小寶那付貪饞模樣,聶歡翻了翻白眼沒好氣的說道:「很受不了你耶,要流口水也得等我們把它弄回去之後再說,真是的你是餓死鬼投胎的是不是?」

項小寶聰明的不理他這個碴,自顧自的又提議道:「俺在想是不是先找到俺老爹跟其他人,再一起回來這裏搬這條大蟒蛇回去,這樣也比較省力一點,小雁子你說對不對?」

聶歡這才賊兮兮的笑道:「嘿嘿…那是當然羅!要不然憑咱們倆搬得動那大怪物才有鬼哪!」

這蟒蛇的體型大的跟座山一樣,白癡也知道這肯定也不是倆三個大漢就搬的動的,想起待會兒那群呆頭呆腦的老大人因此傷透腦筋的模樣,他就不禁得意的直想笑。

既是討論完畢,項小寶馬上站起來拍拍屁股催促道:「既然是這樣那咱們還不快走!」話一說完已經俐落的溜下石頭準備離開這裏找人去了。

他一轉頭…「咦!」一聲驚呼項小寶突然指著潭裏說道:「小雁子你看那大蟒蛇好像還在動哪!」

聶歡眉頭一抽悚然驚道:「怎麽可能…大蟒蛇還在動!?」跟著項小寶手指的方向也往潭中望去,隻見小山一般的蟒蛇身軀確實在水麵上輕微的幌動著。

他仔細的再看清楚之後頓時揪緊的心情又鬆了下來:「你白癡啊!也不看清楚就亂講,你要嚇死我啊。」

原來是一隻毛茸茸的小東西,正從纏卷得死緊的蟒蛇蛇身的縫裏掙紮著要鑽出來,因而連帶的使得蟒蛇一陣搖動,乍看之下也不怪小寶會誤以為是蟒蛇複活了。

不過因為距離有點遠,隻露出一半沾滿了斑斑血跡的小小身軀,根本看不清楚那是什麽東西。

故不得跟項小寶說廢話,聶歡又急急地說道:「它好像還活著,快!我們過去看看…」眼睛盯著那頭,他人卻已經溜下大石頭往水潭邊快速的跑去,而後麵的項小寶也好奇的跟了上來。

當兩人來到潭邊的時候,那毛茸茸的小東西已經成功地從蟒蛇身上掙紮出來,也不知是否因為剛才已經用盡了體力的關係,鑽出來後馬上就兩眼一閉乏力地掉在水麵上載浮載沉,而原本一池清澈碧綠的潭水也讓它皮毛上快要乾涸的血塊給染紅了。

聶歡兩眼注視著在水麵上漂浮的奇異動物,口中喃喃自語道:「這是什麽東西啊?」雖是滿身血跡但從它的身形上判斷,這應該是貂狸或山貓一類的動物。

隻是卻不知為何會從纏卷的蛇身縫間負傷爬出,又為何與這大蟒蛇扯上關係?若說它是大蟒蛇的獵物倒也合理,隻是若真是如此,它又怎能有生還的可能。

跟著項小寶在一旁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看起來不過是山貓野兔之類的小動物,大概是大蟒蛇的獵物罷。」擺擺手不是很在意的催促道:「哎呀!小雁子咱們快走啦,這也沒什麽好看的!」

盡管項小寶在一旁催促的緊,聶歡卻是理都不理反而仔細地注視著那落難水中的小東西,臉上奇異的呈現著迷離恍惚的神情。

好一會突然見他驚喜的叫道:「它還在動!」隨即快速地衝下水中朝它遊去,在項小寶驚訝的目光注視下,聶歡將那隻小東西小心翼翼地捧在懷裏帶著它遊回岸上來。

看著他突兀的行為,項小寶有點摸不著頭緒地問道:「小雁子你在幹啥?」他心想聶歡會不會又是肚子餓了,所以想要把那隻小東西煮來吃。

返回岸上後聶歡並沒有停下他的腳步,筆直地走回平坦的大青石去;經過項小寶身旁時他急促的說道:「它還沒死!我要救它!」

「啥?你說要救誰?」一時之間還會不過意來,項小寶隻得呆在後頭一臉的茫然。

不知道為何從剛才一見到這小東西之後,就突然對它產生一種很熟悉很親切的感覺,而冥冥中聶歡的潛意識似乎在提醒著他,它的存在與否對他是很重要的。

盡管還看不清楚它的模樣更不知道是否值得他花費心思給予救助,但是在聶歡的心靈中,卻已為它那付氣息奄奄渾身血汙的淒慘情況感到心疼無比了,所以剛才他一發覺到那小東西的四肢似乎還抽動了幾下,他馬上就將它從水中帶上來,看是不是能把他救活過來。

聶歡低頭審視著踡縮在懷裏的小東西,那是一頭長得像貂又像貓的奇怪動物,身軀隻有人的頭顱般大,但軟垂在臂彎外的尾巴卻幾乎比它的身軀更長,圓圓的小臉上口鼻並不像是貂狐之類那樣地尖聳,脖子上長著一圈特別濃密的毛再加上它那四隻銳利得發亮的爪子,看樣子說它是一頭獅子與雪貂的混種應該是很適切的形容。

藉由緊密地碰觸聶歡清楚的感受到這小家夥的心跳極為微弱,甚至乎不可察覺,年幼的他雖有心救治但卻又苦於沒有這方麵的知識,隻能呆在那兒焦躁地跺著腳下的大青石歎道:「怎麽辦,這下子怎麽辦?再不想辦法救它它就死定了啦。」

那怪貂身上的血跡經剛才潭水的洗滌之後已被衝淡不少,隱隱可以看見它原本有如白雪般的銀白長毛,從那濃密的毛根底下還慢慢的滲流著鮮血,真不知道它與蟒蛇的搏鬥是激烈到了什麽程度,竟然搞到這麽嚴重,而且還能活到現在這才叫奇怪。

躺在懷中的小怪貂此時似乎是正徘徊在生死的邊緣上,可愛的小臉上緊閉的眼簾一直未曾打開過,雖是一隻不通人性的動物但從它微微扭曲的五官上,仍可使人強烈的感受到它正蒙受著無比的痛楚。

項小寶早跟著來到聶歡的身邊,望著他那付茫然失措的焦慮模樣,驚詫中又實在有點想笑:「小雁子你到底在做什麽啦?看你急成這個樣子。」

好不容易他對聶歡的怪異舉止才有了點頭緒,隻是實在搞不懂他為什麽無故會對一隻不過隻是長相奇怪的小動物那麽關心。

「白癡啊!你沒看見我在想辦法救這隻受傷的小東西嗎。」正陷入慌急中的聶歡用奇差的語氣回答他,末了又給了項小寶一個重重的白眼已示他的氣惱。

「嗬嗬!俺這下又被罵了。」搔著頭發項小寶一臉無辜的苦苦笑著又待說話時,忽然那隻昏迷中的奇異小怪貂突然發出「吱……吱……」的微弱呻吟,身軀在聶歡的懷中輕輕的掙動了幾下,緩緩張開緊垂著的眼簾露出了一雙蔚藍澄澈的眸子。

「嗨!小家夥你醒了啊。」聶歡馬上驚喜的低下頭向它輕喚著怪貂那雙宛若蒼穹般澄藍的小眼珠緩慢而遲滯的轉動了幾下,隨即凝定在聶歡的臉上,它憑著遠較其它野生動物優勝許多的本能感應能力,幾乎是一瞬間便感受到聶歡對它的善意與真誠,所以它注視著聶歡的眼神中也就多了些感激與求助的意韻。

驀地,它突然張開了它的小嘴對著聶歡:「吱吱…」的輕叫了幾聲,彷佛是在向他撒嬌一般的,那模樣好生叫人憐愛啊!

莫名的,這一人一獸間就這麽深刻地互相注視著對方,在短短的片刻裏兩者間似乎已經建立起了某種奇異的聯係,是忒般的真實而且毫無來由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