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明明長著人的皮囊,可在她們看來卻猶如青麵獠牙的厲鬼一般可怕。
隻需一眼,便能讓她們把那些痛苦的過往全都一一回想起來。
幾位姑娘眼眶通紅的指著幾人道:“大人,就是他們、就是他們害得我們至此。”
其中一名臉上帶著傷的姑娘指著黃媒婆道:“是她,就是這個惡婆子,她在街上摔傷了腳,我本好心扶她送她回家,可她卻趁我不備打暈了我,還把我送去了顧宅那等暗無天地的日子。”
其餘幾位姑娘也附和道。
“這個惡婆子去我家指名要為我說親,說我的八字與京都城的一位農莊主的兒子合上了,她勸說我父母答應,並給了我家裏留了二兩銀子,便差人給我弄了一頂轎子抬到了顧宅去。”
……
黃媒婆為了把姑娘們誘拐到顧宅,是坑蒙拐騙無所不用其極。
聽的郭知縣和堂內衙役們一愣一愣的,並無一不在感歎,這黃媒婆不得好死,竟然利用女孩子的仁善之心去做這樣的事,真是天理難容。
黃媒婆聽了幾位姑娘的話,已經麵如死灰,更沒有辦法去反駁,因為她們說的都是真的。
眼瞧著黃媒婆被堵的啞口無言,杜月娘那邊也不能放過。
那些姑娘們指著杜月娘等人道:“郭大人,她們不隻是把我們抓去顧宅那麼簡單,他們還打死了人。”
郭知縣道:“你們親眼所見?”
其中一名姑娘重重的點了點頭。
“沒錯,我不會記錯的,就是這個女人,就是她下令讓人把那些反抗她的姐妹打死的。”
“我記得的……她說過這是殺雞儆猴,叫我們以後不敢不聽話。”
“除此之外她還逼迫我們和她學跳舞,唱曲兒……說是這樣才能賣個好價錢,我們若是不學她就要人拿著手腕粗的木棍打我們,若是學的不好也難逃責罰,她會讓那些婆子們用繡花針紮我們,並且不給我們吃飯喝水……”
郭知縣聽到這裏已經是火冒三丈,他一拍桌案,眼神直直盯著杜月娘那蓬亂的發頂道:“杜月娘,這些姑娘說的可是實情?”
杜月娘慢慢抬起頭來,根本不給那些姑娘們一個眼神。
“郭大人,即使我曾經說過那樣的氣話,但不可否認的是,我杜月娘手上幹幹淨淨,從來沒有沾染過鮮血,那些死去的姑娘們也不是我親手所殺,又如何能怪到我的頭上?”
郭知縣聞言看著她冷笑一聲。
“歪理!難道不是你讓打手對著那些無辜的姑娘們行刑的?以為自己沒有動手,便可以把罪責都撇個幹淨?”
“自以為是,按照我大景律令,你杜月娘此舉已是合謀殺人,如今人證在場,你便是想賴也賴不掉!”
杜月娘聽到郭知縣這麼說心裏頓時慌亂極了,如果讓她也背上那些人命的話,那可就不是被流放那麼簡單了。
在大景,殺人可是要掉腦袋的大罪,想她杜月娘年紀輕輕,要是這般死了可就太不值當了。
正當她渾身緊繃,不知道怎麼辦才好的時候,一瞥眼兒,就見那黃媒婆滿是褶子臉上正浮現出一副有些幸災樂禍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