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媒婆聽了郭知縣的話,忙狡辯道。
“郭知縣您可要明鑒,我平時真的很少去顧宅,根本就不知道,他們竟如此喪盡天良的弄死了那麼多人啊!”
這時本來低頭不語的杜月娘見黃媒婆要把責任往她們上身推,也忙推卸道:“郭大人,昨日我可就和官差老爺們交代了。”
“深坑裏的那些女子可沒一個是我殺的,我承認我確實財迷心竅,為了多賺點銀錢沒少打罵她們,但我真的沒膽子殺人啊!”
她此話一出,她身旁的幾個婆子和打手都紛紛不可思議的看著她。
婆子們見她這麼說,反應迅速的表態:“大人明察,我們都是女流之輩,萬萬幹不來那害人性命的勾當。”
“是啊,我們沒殺人,我們隻是聽命於夫人。”
眼見著他們都把自己撇了出去,餘下的幾名打手不幹了。
他們在受審前可是商量過的,不提殺人之事,隻說那些女子是逃跑時在山中迷路,餓死後才被他們尋到葬到深坑去的。
現在什麼意思?合著她們都是無辜的,人都成他們殺的了?
於是幾人情緒激動的怒吼著:“你們胡說!我們隻是顧宅的打手,都是拿人錢財替人辦事,那些人死了都是意外,不是我們故意殺的。”
“對,在顧宅裏除了那個神秘的夫人以外,就隻有杜月娘說的算,就是她讓我們對那些姑娘們用刑的。”
“沒錯,我們都是聽杜月娘的吩咐,那些被拐騙來的姑娘都是窮人家的孩子,身子骨本就不結實,一頓刑罰下來熬不住便死了過去,杜月娘嫌棄死人晦氣,這才叫我們把人都丟到後山的深坑中。”
杜月娘聽到這裏臉色越來越難看,她一臉激動的用纏著鎖鏈的雙手指著那幾個打手。
“你們放屁!老娘才沒有,那是你們自己手重打死了人,現在還敢公堂之上還敢胡說八道,難道就不怕……”
“砰——”
郭知縣被煩的青筋直跳。
“夠了,再敢在公堂之上互相攀咬,就直接大刑伺候!”
那些案犯一聽這話忙低下頭不語,隻是從他們跪在那裏微微顫抖著的身子,能看出來他們的忐忑與害怕。
郭知縣看著幾人的頭頂道:“現在本官問什麼,你們就答什麼。”
“你們聽命於夫人,在河西府葳山的顧宅之中替她做著倒賣良籍少女的勾當,是也不是?”
“是。”
“是。”
“是。”
……
幾人猶豫半晌,老實回道。
郭知縣眯著眼睛在幾人身上掃視了一圈兒。
“你們一行人,躲在顧宅中以此謀利已有多久?”
杜月娘見周圍人都不語,唯恐又要挨打,於是老實交代:“九年,馬上就快第十個年頭了。”
郭知縣越審就越厭惡底下那群披著人皮的惡鬼,他語氣帶著怒意道:“那你們可有數過,在這將近快十個年頭裏被你們賣掉多少個姑娘嗎?”
聽到這裏黃媒婆不禁的把頭埋得更低了些,生怕郭知縣下一句話就把話頭扯到她身上。
倒是杜月娘膽子大,她偏偏頭道:“沒特意數過,不過夫人那裏有個賬本,她每次來都帶著。”